的人不能总被陈年旧事困着,容易被人趁虚而入——和她一样。
熟悉到已经刻入血肉骨骼的脸庞猝不及防从陈礼脑子里闪过,她胸中的疼痛有一秒远超麻木感,不得不紧握住手机来维持表面平静,说:“饶之,你以后会是工作室的门面之一,确定要一直这么唯唯诺诺?”
饶之突然被点,错愕了一瞬间,下意识想道歉,视线聚焦看到陈礼深沉的目光,她摇了摇头:“不是对所有人这样。”
陈礼:“只对我这样?我吃人?”
饶之依旧摇头。
陈礼:“那你怕什么?”
饶之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解释。
陈礼直接戳破:“人在特定的处境下可以低声下气,甚至可以忍气吞声,但不能连骨气和傲气也丢了,这是做人最起码的东西。”
像她。
能对越界的人、事装聋作哑,一味退让,也能掷地有声说一句“不必非你不可”。
她比酒还像酒,越品越有滋味,越放越加浓烈。
陈礼在逐渐翻涌的情绪外露之前拉过自己的行李箱,语速比往常要快:“走了。”
饶之还沉浸在陈礼最后那句话带来的震撼里,愣了愣才跟上来,听她解释这次过来东林的原因:“我之前偶然认识过一个法国的旅行摄影师Flora,她这些年一直满世界跑,记录各地不同的风土人情。这一站到我们这儿,想体验海滨城市的休闲浪漫。她的眼界和经验是你目前最欠缺的,你趁着这次机会跟她多聊一聊,学习她的审美和想象力。”
饶之:“好。谢谢礼姐。”
陈礼联系上酒店的接机,上车之后一直闭目靠在后座,看起来风平浪静,但裤脚一直湿着,溅在鞋面上的水渍不擦,也不让饶之动。
约莫半小时,两人抵达事先预定的海岛酒店办入住——Flora明天才到,她们提前过来踩点。
饶之没住过这么高档的酒店,确认能拍照之后,拿出相机拍了几张。
陈礼司空见惯,没什么兴致,时不时拿出手机回复信息,偶尔纠正饶之瞬间抓拍上的缺陷。
上楼之前,陈礼忽然接到沈蔷的电话:“陈礼,抄袭的风我已经放给师飞翼了,他的助今天联系我,想私了,和我们计划的一样。我已经拿到了和他助见面的监控,这些后面都是能置师飞翼于死地的证据。”
陈礼:“继续吊着他,等他自乱阵脚之后,你再公开发律师函和证据。”
沈蔷:“有数。你到了?”
陈礼抬头看了眼电梯上的数字:“到了。”
沈蔷:“韦菡让我转告你,既然去了就好好休息,西林的一切有她。”
陈礼“嗯”了声,说:“多谢。”
“叮。”
电梯门开。
陈礼结束通话,把手机装进口袋,去推行李。
手触到的瞬间,一声高扬轻快的“小阿青”忽然闯进耳朵,紧接着有人说,“嗯?”
熟悉的音色,熟悉的语气。
陈礼心脏重重撞上胸骨,那些早已经停滞、死去的神经陡然复活,在她身体里掀起滔天巨浪。她完全听不到饶之跟在后面的喊声,撞了人也来不及道歉,疯了一样跑出大堂,站在台阶上奋力寻找。
人,人,人!
全是人!
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人!
刚刚听错了吗?
可明明就是她的声音啊,连尾部上扬的幅度都几乎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
怎么可能呢。
都亲眼看过她被洪水卷进去的画面了,还在祈求什么?
后来哪一天东谢村公众号发文,其中一张照片扫到公示栏里的村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