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喜欢我?”
昨天是“不是说绝对不可能喜欢我。”
从反问到疑问,从否定到肯定,上行的路猝不及防出现在谢安青面前,她抬头看了眼,说:“喜欢才不想弄得太难看。”
陈礼:“嗯……”
“没因为这个难为自己?”陈礼声音低下来,说:“我指跟我发生关t?系。”
谢安青一愣,耳根轰得窜上来一片热意:“没。”
陈礼:“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谢安青脊背发麻:“有。”
陈礼:“心里呢?”
谢安青抬眼看着桌上的便签贴和冷牛奶,依然说:“有。”
“抱歉,”陈礼声音抬高,语速加快,“临时有很急的事情,没等联系上你,把问题都处好就走了。”
所以,真的不是躲?
谢安青压在手机上的食指往下蹭了一截。
陈礼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现在怎么想的?”
谢安青张口,又合上。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她们之间所有的交流都是陈礼在主导,她主动的部分除了墙根下那几个小时的抽丝剥茧和后面的胡思乱想,再没有其他。
对陈礼,她都已经见过她最为放纵坦诚的样子,听过她最沙哑急促的声音了,还对她的态度一无所知。
不太公平。
这种状态下的提问和答复也没有什么意义,挂断电话之后,她可能还是会去看那张便签,然后反复的忐忑、失落、猜测、怀疑,从原本止步不前的极端,跳变到敏感多疑的另一个极端。
谢安青叫了声“陈礼”。
陈礼应声。
谢安青说:“你怎么想?”
突如其来的一句反问直击陈礼要害,她想起吕听咬牙切齿的那声“真不是东西”,心脏蓦地一缩,血被抽干了似的,只剩微弱拉扯。
她已经跟自己确认过了,对谢安青有真心。
同时也记起了真心之前的狠心。
这种有瑕疵的真心还上得了台面吗?
陈礼身体下滑,躺在沙发上,小臂搭着额头。
“我比网上说得更坏,对你。”
“现在还是这样?”
“不是。”
“现在呢?”
陈礼头向后仰,拉长的脖颈里覆着层疼出来的汗:“不是真的想你,不会只因为你红着眼睛叫了声‘陈礼’,就对你生出那么强烈的谷欠望。”
陈礼话落,火在暗夜里重燃,呼的一声,她的真心跌入火里,一半大方地和火舌共舞,一半被火舌缠着手脚,用力鞭挞,她难耐地拧动着身体,喉音透过听筒传到谢安青耳朵里,她只看得到跳动的那一半,烤得脸和耳朵隐隐发烫。
谢安青无意识摸了摸,说:“谢谢。”
陈礼微怔,都要笑了:“谢我什么?”
谢安青:“没有和桥上一样,再次拒绝我。”
陈礼:“……”
陈礼目光凝固,视线迅速从边缘开始模糊,她及时眨了一下,轻声说:“谢安青,你怎么这么可爱。”
闷的时候可爱,讲起话来更可爱。
她还挺想把“可爱”这个词变成口头禅的,可阴暗的心思和“可爱”这词实在不搭。
陈礼搭在额头上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反反复复很长时间之后,握成拳头:“和我在一起,你要承担随时可能被曝光的风险,你的前途、事业、名声,你想搞好的村子,你所有的一切都会受到影响。”
嗯,很现实的问题。
有朝一日,即使谢安青真的成功离开那个困着她的死胡同了,也不可能对东谢村置之不管。
要管,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