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措的师爷脸上。
鼻血飞溅。
张师爷捂住脸哀嚎一声,摔了笔怒骂道:“你想死吗,打我做什么!”
衙役面色惊恐,想要朝张师爷摇头却发现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而后,他感到眼前泛起一层黑雾遮住了视线一般,思绪似乎被悠扬的口哨声牵引,轻飘飘飞到了远方,最终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张师爷拿帕子擦了擦鼻血,正待发飙,却见那衙役忽然又静了下来。
他怒骂道:“在这装死做什么,还不快去审问犯人!”
衙役似乎有些迟钝,张师爷以为他胆子大了敢反抗,抄起审讯本朝他头上砸去,尚未落下,就见那衙役猛然转身,沙包大的拳头再次直直朝面袭来,将他另一个鼻孔也砸得流血。
张师爷捂着鼻子,一脸震惊:“你,你竟然敢打我!”
一阵瘆人的轻笑从椅子上传来,张师爷目光落到仰头靠在椅子上的少年:“你,你笑什么?!”
少年双手拢在脑后悠悠荡着椅子:“笑你不知道好歹。”
他似乎嘟囔了一句,“总是有你们这些烦人的东西打搅我和玉儿,要是能将你们都杀了就好了。”
可是他们暂且没做错什么,若是随意杀人,玉儿会不高兴的。
子桑叹了口气:“罢了,算你命好。”
张师爷不知道他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刚想痛斥,却发现眼前微朦,像是罩了一层黑雾,意识逐渐陷入了黑沉之中。
赵玉屿正在堂前等着子桑,就见他施施然从门口走出。
子桑牵起赵玉屿的手:“走吧。”
“?”
赵玉屿有些讶然:“这就结束了?咱们不要等审判结果吗?”
带着子桑出来的衙役解释道:“张师爷已经呈了各位的供词给知州,仵作的验尸结果也出来了,的确是蜈蚣钻耳而死,所以各位可以回去了。”
赵玉屿点点头,心中虽然还是觉得似乎有些过于简单,毕竟有人横死,而且死的人是那张师爷的侄子,先前她被审讯时,分明见那师爷一脸横意,一瞧就不是好相处的人,但既然衙门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再多言。
虫子钻耳致人死亡这事虽然少见,却也有据可循。
出了衙门,赵玉屿找来了敛尸人将那孩子爷爷的尸体埋于城外后,蹲下身子朝跪在坟前的孩子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玉儿。”
赵玉屿一愣,含笑道:“好巧啊,我也叫玉儿。玉儿,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玉儿似乎想了想,望着坟墓缓缓道:“陪爷爷。”
“如今这世道,你一个小孩子如何能自保。若是那几个地痞流氓之后再寻你麻烦怎么办?”
赵玉屿回首望向子桑,“要不……”
子桑望着她的眼眸意识到她要说什么,顿时拒绝:“不行!”
他瞧着这又蠢又丑的邋遢丫头就嫌烦,更何况这丫头居然也敢叫玉儿,简直让人愈加生厌,恨不得叫猴大撕了她那张脸方能解气,如何能让她同他们一块上路。
他心中恶毒想着,最好就让这蠢东西死在荒郊野岭,同她爷爷团聚好了。
许是子桑的眼神过于歹毒,只是他站在赵玉屿身后,赵玉屿瞧不见但那孩子却瞧得一清二楚,吓得她攥紧赵玉屿的衣襟,缩起脑袋钻进赵玉屿的怀中。
赵玉屿愈发怜爱,轻柔地拍了拍她瘦弱的后背:“子桑大人,这孩子同咱们也算是有缘分,而且咱们只是捎上她一截,若是找到了可靠的人家便将她安顿下来,也算是行善了。”
她扭头望向子桑,秋后算账:“还有,方才那只蜈蚣是你放出去的吧。”
子桑点了点头,一脸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