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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带着年代久远的阴湿,像是这间暗无天日的黑牢一样,令人心寒。

一道又一道,白色的划痕密密麻麻刻满了整个房间。

那时的子桑鸓只能凭借着每日从牢门缝隙中送来的饭菜记刻时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有玩伴,没有书本,没有阳光和自由,这满墙的划痕就是他生命的一切。

平静的声音在背后徐徐响起。

“然而子桑鸓他们刚出去没多久就被守卫发现,族长等人将子桑鸓重新关入黑牢。当天晚上,子桑岐便生了一场大病,族人惶恐,认为是子桑鸓的存在冲撞了神明,族中元老请示神明,得到天谕,二子相生相克,需献祭一人,方能将道圣天君的灵魂合二为一。族长因此下决心要破局,在瑶山族人眼中,火为神明之尊,可除世间污秽邪祟,荡尽魑魅魍魉,迎祥瑞吉贵,所以”

他顿了顿,“所以他们谋划将子桑鸓烧死在黑牢之中。”

赵玉屿默然不语,良久,所有的愤怒和哀婉化为一声嘲弄的轻笑:“一群疯子。”

烧死八岁的子桑鸓,再静静等待着子桑岐二十岁时的死亡。

这两个孩子在他们的眼中,从来都只是一件被献祭的物件,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有时候信仰会让人变疯狂,一旦有任何事情威胁到他们的信仰时,即便是至亲之人也会被毫不留情的铲除。瑶山族人一向以仙人后裔自诩,等待道圣仙君重归天位便是他们千百年来的信仰,所以他们不会容忍一丝一毫的差错。”

赵玉屿冷声道:“那后来呢?”

孩子望了眼牢房中一个熏黑的角落:“子桑岐无意中得知了弟弟要被烧死的消息,瞒过所有人偷偷潜入黑牢,骗子桑鸓换了衣服让他离开。”

赵玉屿一愣,转身望向他:“你说什么?”

孩子看向她,眼中波澜不惊:“当年被烧死的,是子桑岐。”

一瞬间,似乎剥开层层迷云惨雾窥探到了一切的真相,一直以来的困惑、不解、违和、异样,都在这一刹那有了契合的解释。

为什么她所遇到的子桑同原著中的子桑性格迥异。

为什么子桑的眼中总是阴翳森冷。

为什么子桑会说,他本应该死在火海之中。

那个温润、淡然、宽厚纯良,总是以笑待人的神使子桑,原来早就死在了八岁那年。

“可是为什么”

赵玉屿还是无

法理解,艰难问道,“为什么要替换,为什么不一起离开?”

“因为天命不可违。”

孩子淡淡道,“两个孩子的生命此消彼长,八岁的火灾是天命所定,既是没有瑶山的火,也会有其他的意外,逃不掉的。与其两个人魂归天位,不如按照天命留下一人。原本死去的那个人应当是身为七魄的子桑鸓,但子桑岐用自己的性命代替了子桑鸓,骗过了天道,所以子桑鸓才能多拥有十二年的寿命。”

赵玉屿怔怔道,半晌才消化他的话:“你是说当年的子桑岐知道这些,所以才会用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子桑的生路?可他不也才八岁吗?”

那孩子摇了摇头,似笑非笑的望向她:“你的魂魄和你的身体相契合吗?”

犹如惊雷乍响,赵玉屿双眼圆睁,不可置信道:“你是说,子桑岐的身体里不是八岁的他,而是,而是未来的他?”

“那一场大病让子桑岐回到了十一年前。”那孩子笑了笑,“或许都是天命。”

赵玉屿紧紧盯着他,忍不住上前一步靠近他,想要抓住他的手,却发现手掌穿透了他的身体,如遇虚物:“所以你是”

那孩子望向她,温润一笑:“我是他的哥哥。”

*

雪域之巅,祭坛牢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