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廖老若知道了怕会罚你,你还是再悄悄埋回去罢。”
谁知鹤行允却笑道:“小朋友,你怕我挨罚呀?还真是可爱。”
安又宁不知他此时竟还有心情调笑自己,恼怒的随手拿了一个枕头扔了出去。
鹤行允却精准伸手一接,从枕头后探头道:“好好,不逗你了——师父他老人家在天雪峰见树埋酒,这药酒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埋了有多少,有些甚至还是我替他埋的,你便放心罢,师父他老人家是想不起来罚我的。况且,若是师父知晓这酒是我拿来送你的,怕是高兴都来不及,莫再推辞。”
鹤行允最后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
安又宁却知鹤行允惯会随口撩拨,也不去深究他话中的暧昧不清,只是将酒坛抱进怀里看了一会儿,才道:“赶路很辛苦罢?”
鹤行允罕见的一愣。
明心宗天雪峰与无念宫相距甚远,一来一回,颇耗精力,鹤行允千里迢迢回转天雪峰,只为了给他带回一坛生辰酒,心意之重,安又宁说不感动是假的。
鹤行允却真心实意的笑起来,伸手去揉他的头发,开口却再次恢复了往日里的吊儿郎当:“难得,小朋友这么体贴我呀,那再叫我一声‘行允哥哥’听听?”
安又宁:“……”
真是正经不过三秒!
安又宁去拍鹤行允的手,羞恼起来:“鹤行允!”
鹤行允哈哈笑着,立刻抬起了手:“真是只喜欢伸小爪子的坏脾气小猫儿……”
安又宁刚想气呼呼的回击,却听鹤行允突然道:“若是面对不知好歹的外人,你这番小坏脾气也能发出来就好了。”
安又宁霎时愣在原地。
鹤行允敏锐道:“我听说了方才宴席之事,你是在害怕什么吗?”
“别人上来就要揪你的耳朵,你竟那般傻,一动不动让人欺辱?怎么,是怕自己反抗了会遭到报复,还是怕给伯父伯母惹来麻烦?”
鹤行允道:“你是正道第一宫无念宫的少宫主,身份尊贵,岂是那些随随便便的人就可欺辱的?你有身份任性,更有条件随心所欲的活着,那般乖巧做什么?你没搅风搅雨的都算那些不长眼的人走运,你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得到最好的一切。”
“你要知道,不止伯父伯母是你的后盾,我鹤行允更是你的靠山,别害怕,痛快的往前走,我们皆在你身后。”
鹤行允语重心长道:“小朋友,你不妨再大胆些。”
安又宁整个人都震住了。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些话。
大师兄指望他支应门庭,他但凡出错就是一顿严厉批评与惩罚。
爹爹视母亲为重中之重,但凡他与母亲的事发生冲突,他总是被抛下的那一个。
谢昙……更不必说,一直是他单方面耽溺其中,任他如何小心翼翼的讨好,终逃不过对方将他利用至死。
他一直小心谨慎又没底气的忐忑活着,生怕行将踏错一步,只因为他清楚的知晓——
他身后从来无人为他托底,他但凡后退一步,便会堕入无极深渊。
从来没有人这般明目张胆的和他说过,让他大胆些罢,任性些罢,他有资格且可以随心所欲的肆意而活!
前世沉重的个性枷锁仿佛在这一刻应声而断,安又宁忽泪流满面。
他忍不住看向眼前身量高大的青年,一股油然而生的渴望涌上心头,他嗓音抑制不住的颤抖哽咽着,甚至带上了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来自灵魂深处战栗的哀求:“鹤行允,你,你能不能抱抱我?”
第37章 037
眼前的小孩儿赤着一双脚, 裸露在外的脚趾圆润,趾尖却冻得红扑扑的,他蜷膝抱作一团, 将自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