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拒绝你的好意也是让你丢面子吗?”
他摇了摇头:“非也。你租这么一辆破车入宫,若是让众人看见了,会显得我很贫穷。”
宁沅翻了个白眼:“拜托,大哥,人家商户只是租车谋生,不是富少拿家中的豪奢马车行善,干净整洁好用不就行了吗?你的要求真的很过分。”
“难道在下的马车不够干净整洁好用吗?”
“还不收钱。”他平静道,“既然知晓谋生不易,你还不知节俭?”
“……”宁沅缄口不言。
无法反驳。
但她早晚会被他气死。
马车稳稳向前,车内一片沉默,良久,沈砚冷不丁地问道:“你刚刚唤我什么?”
宁沅摸不着头脑:“沈砚啊?”
“不是。”他严肃道,“你说起车行的时候,唤我什么?”
宁沅仔细思量了一瞬,想起那时她有些无语,便脱口道了一句:“拜托,大哥……”
“我好像叫你大哥来着。”她试探地看向他,见他神色凝重,“你……不会生气了吧?”
“你再叫一遍。”他淡淡道。
“……对不起,我不敢了。”
用人嘴短,她现在还在人家马车上,自然不好撒野。
他蹙眉道:“让你叫你就叫。”
“大哥……”
这个男人真的很无理取闹。
“……你到底想怎样啊,我错了还不行吗?”
他轻轻“嗯”了一声,靠回车厢上,颇为闲适地阖了眼睛:“以后你可以喊我沈大哥。”
她从前总是唤旁人这个大哥那个大哥的,可总算轮着他了。
宁沅神色复杂地望向他。
……他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喜欢她凶他,还喜欢她对他做一些几乎变态的事。
譬如那幅逼她画下又经他添改的画。
他难道不怕自己不但不曾看厌,还对他想入非非吗?
她正往更为奇怪的地方畅想着,却见男子陡然睁开了眼睛。
“宁沅。”
“啊……?”思绪骤然被打断。
他脉脉望着她,似乎有点愉悦,却欲言又止,最后轻启薄唇道:“入宫以后,我或许不能时刻顾及你,你自己小心一些。”
宁沅垂下眼睛,知晓他说的是她的继母,低低“嗯”了一声,而后抬眼认真道:“沈砚,谢谢你记挂我,也谢谢你帮我解围,日后你若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也可以同我——”
马车适时停在了宫门前。
沈砚望着她,心中一阵烦躁。
他好不容易听来的沈大哥就又没了。
他稍有不耐打断她:“你可以下车了。”
……
臭男人,每当她对他生出一丝丝好感的时候,都会被他那张破嘴给压下去。
还是他扮鬼的时候体贴。
宁沅被自己心中所想吓了一跳,旋即冲他泄愤哼了一声,一把掀开了车帘。
她摸了摸腰间挂着的笛子。
许久未见裴子星,她今日入宫,定能见着他,左右宴席晚间才开始,她有一整个白日的时间。
届时可以抽空向他讨教讨教该如何吹笛。
*
宫道上,沈砚刚巧遇上奉他之命离京办事,昨日刚回府上的宁泽。
少年晒黑了些许,笑出一口白牙,盎然地冲他挥了挥手。
“沈大哥!”
“我去黔州时,特地转道去云岩买了些当地的陈酿,特给你留了一壶。”他自腰旁解下来,热心地拔了酒塞,递至他唇边,“你尝尝?知晓你不喜欢旁人用过的东西,特地给你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