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却想回应,可睁眼都令她觉得疲倦。江津屿把她抱进浴室里,温热的水渗进毛孔里,她终于找到一点呼吸的余裕。
“所以,你是因为担心我才来的吗?”
“看到你吃醋,我很高兴。”
苏却脸上一红。她之前已经被江津屿科普,原来订婚的是江津屿的侄子,江兆锋的独子江图南。
而那通电话,更是江年年打来的。
天,她竟然和一个十岁都不到的小姑娘争风吃醋,脸都丢尽了。
“别说了啦!”她羞愤地拍打水面,溅起的水花落进江津屿的眼睛里,他疼得闭上了眼睛,眉心不由皱起。
苏却连忙凑过去,手足无措地想要帮他吹眼睛,“没事吧,都怪我……还痛不痛?”
她才刚一凑近,就被反手一按,江津屿的身子覆下。
苏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水里,比想象中更方便。
“唉,我最喜欢你被骗的时候,真可爱。”
他贴着她的脸恶劣地啄了一口,语气戏谑。
可下一秒,他的眼神却认真起来。
“你真的不后悔?”
江津屿凝视着她,手指抚上她的脸,拇指轻轻蹭过她的唇角,嗓音低哑:“这次和江兆锋的对决,我可能只有五成的把握。如果他真的对你做什么……”
话音未落,苏却已经抵着他的额头,握紧他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源源不断的力量。
她轻轻地笑了笑,坚定道:“江津屿,我从来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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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时的江宅祠堂,被白雾笼罩着。
红漆雕梁的屋檐下,堂前的香炉袅袅生烟,空气里弥漫着檀香与冷沉的陈旧气息。百岁高龄的江水生端坐在高堂之上,枯槁的手指拄着一根黑檀木拐杖,神情威严,如同一尊风烛残年的古老帝王。
他的身旁,江秉坤腰板挺直,眉眼间尽是志得意满。他望向厅堂中央,那里,江秉年正亲手捧着象征江家继承权的印信,准备交予新一代的继承人江兆锋。
这一刻,是江家百年传承的交接,是江兆锋加冕为江家掌权者的封印仪式。
在座的家族成员肃穆围观,唯独江图南独自坐在最后排的阴影中,一言不发,面容隐没在昏暗之中,无法窥探他的情绪。
就在印信即将落入江兆锋手中的瞬间,只听门口一声: “杀人犯也能继承江家?呵,我看不是百年荣光,而是百年耻辱了。”
清冷的嗓音在空旷的祠堂中炸裂,震得堂内气氛顷刻间凝固。
所有人蓦然回首,目光齐齐落向门口。
江兆锋面色陡变,目光骤冷,咬牙切齿地转头望去。
一袭白衣,翩翩而至。
江津屿信步踏入祠堂,身形清瘦修长,白衣在晨曦的映衬下,如同一抹干净凌冽的寒光。
他目光沉敛,神情疏冷,唯独眼底翻涌着深沉的情绪,似是压抑已久的怒火,终在此刻揭盖而出。
“津屿,不要胡闹。”江秉年沉声警告,眉头紧锁,“继承权交接是江家最重要的时刻,休得乱来!”
“肃静!”
堂上的江水生拐杖猛然一砸地面,震得四周都微微一颤,声音如洪钟般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