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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是,求仁得仁。

伊藤真理手臂失去支撑,垂落下来。诸伏亚纪子跌坐在地上,久久无言。

好像过了几分钟,又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

伊藤真理是苏士并查到了苏格兰的身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上辈子诸伏景光可能是因伊藤背叛而死。

可今时今日是伊藤为她而死。

这实在让人心情复杂。

因为今生她们相识,所以一切都走向了不同的轨迹。诸伏亚纪子想起来那年在病房伊藤真理认真执着地说:“我会报答你的。”

可她从没想过,最后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降谷零来时就见到亚纪子浑身是血坐在那里,他赶紧上前:“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是她的血。”诸伏亚纪子摇摇头,目光空洞,像机械一样条理清楚地交代情况,“伊藤真理是苏士,松冈成平是阿曼伦托。伊藤为了保护我的身份将松冈灭口,给组织的理由是松冈叛变。我们需要回公安把相关证据做实。”

说罢她起身再看了一眼伊藤,她想起伊藤熬的汤很好喝,想起那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女孩说她曾经的愿望是开一家餐馆。苏士父母就是组织成员。她在七岁时成了孤儿,于是便成为了组织的一把利刃。人生里再也没有其他的可能。从手染鲜血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结局无法光明坦荡。只是如今由她自己做了一回主,选择了自由。

诸伏亚纪子亲手收敛了她的尸体。后面的工作还有很多,她需要尽快平复下来。

出了废弃大楼,她将带血的外衣脱下放进袋子里,走在磅沱大雨之中。

水珠从脸庞滚落而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被秋雨浇透,她浑身发凉,打着寒颤,内心却有一团火炽烈地燃烧着——所有的一切,曾经过去和将来,这些罪恶和悲剧的根源都是组织。她心中的烈火熊熊,想要烧光所有的黑色。

但亚纪子又能很快让自己平静下来。被大雨浇透,理智完全恢复了。

就在这时,一柄黑色的大伞替她挡住了风雨。青梅竹马温和的声线从耳边传来:“浅井已经依照你的吩咐布置好所有信息,景通过秘密途径将消息传到了琴酒那边,他在国外,把任务交给了莱伊。等莱伊查到具体位置,就会发现公安已经被阿曼伦托引来,所有证据都没给组织留下。”

“好,伊藤和我联络的那个号码该销毁的信息也正在操作。”

然后两人又是一阵无言。

凭借多年的了解,降谷零知道诸伏亚纪子现在是非常理性的状态。但正因此他觉得心里有些难过。

他偷偷看了女人的侧脸,发现最近她消瘦了一些。嘴唇被冻得发青,面无血色。

“别往前走了。”他几乎态度强硬地拽住她的手腕,力道掌握的恰到好处,不会让人疼痛但也不容推拒。

降谷零带她上车,诸伏亚纪子此刻难得显露出几分茫然的乖巧:“你带我去哪儿?”

“回去洗个热水澡。”秋雨寒意彻骨。在这样的大雨下淋着很容易发烧。金发青年将暖风打开,丢了一条毛巾给她。

“报告怎么写?”降谷零小心翼翼地问。他并不知道前世因果,只知道亚纪子失去了警校时期最好的朋友。

诸伏亚纪子侧头看着车窗外的大雨,轻叹一声,“如实写吧。”

伊藤真理杀过许多人,让她以警察的身份死去对不起他们的同僚。

诸伏亚纪子侧头回来看这位已经熟识多年的人:“我倒是没想到,这话居然能从你口中说出。”

降谷零一贯公私分明,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此时他没有对上青梅的眼睛,只是专心致志的看着前方的路。他轻笑一声:“人总是会变的。”

他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