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能不能再挖开一点。”
“行。”技术员拿着刀子又小心翼翼剔除水泥。
不一会,枪身露出一截,梁云峰蹲下仔细查看。赵雷霆也跟着蹲下身子,他没有看错,这是一把五四手枪,就是九十年代初市局颁发的手枪型号。
两个人蹲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没有言语。
半晌,梁云峰问:“能不能确定死因?”
旁边就站在法医,回答道:“梁厅,目前看可能有些困难。除非把骸骨全部清理出来,做进一步分析。”
梁云峰没有回话。赵雷霆见他脸色忧郁,马上说:“梁厅,你也别着急,为了不破坏骸骨,我让大家尽量细致地进行后续处理,早日找到死因。”
不但梁云峰,赵雷霆也想知道死因,因为死因也是寻找真相的证据,当然他明白梁云峰更想知道的是,路鹤是否被人活活裹在水泥里致死的?
晚上在食堂吃晚餐时,赵雷霆特意让人带了一份饭给孟思期,又问梁云峰:“梁厅想不想去看看思期。”
梁云峰停箸叹道:“今天不去了,我担心她会多想,而且今天这件事她大概率知道一些,她要是问我那是不是路队……”
赵雷霆吃了两口饭,味同嚼蜡,“梁厅,我尽快催催DNA,吃完饭送你回酒店休息,身体安康为要。”
“老赵,我们俩也不要说这种话了。三十年前,我就是市局的一员,我还记得,路队失踪以后,我还留了一年,就是为了寻找路队的真相,我在市局呆了两年,我和你一样,最盼着路队的消息。你知道吗,当年一队老队员,都退休了,但是偶尔打电话时,总会和我提两句路队,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遗憾,我作为省厅干部,我这辈子要不给大家一个说法,我心中有愧!”
赵雷霆缓缓放下筷子,他又何尝不是呢,他心中难道就没有愧,他沉声道:“梁厅,你说的是。”
两人吃完饭,再次赶回了法医室,今晚整个市局灯火通明,几乎一半人在忙碌着关于这个白骨的一切。
八点钟左右,检测报告终于送到了两人的手里,梁云峰和赵雷霆一同打开了报告。
检测员汇报:“梁厅,赵局,路鹤没有父母,没有子女,也没有兄弟姐妹,他没有直系亲属,我们只能在他的家族当中寻找到基因匹配。通过死者骨骼中提取的DNA检材对比,基本上可以确认死者基因是来自这个家族的基因图谱。”
梁云峰和赵雷霆的脸庞上同时出现了一阵唏嘘,即便提前就知道他是路鹤,但是当消息确认时,还是不能接受。即便基因检测准确率不是完全准确,但是结合手枪和警衔,还有残留的警服碎片,当年的一些细节还原,面前的死者就是路鹤无疑。
两人沉默了许久,眼睛里逐渐红润,忽然他们身后出现一个人,两人同时回望,那不是别人,正是孟思期。
孟思期早早就听到了这个消息,而且她比他们更早,只是她还是想来亲眼看看,亲眼看看路鹤。
当她走近法医室,整个人都怔住了。那并不是人骨,而是用水泥裹着的人体骨架。
水泥应该是从油桶里抽出的,技术员又用工具切除了外面的水泥,进而又用刀剔除由外向里的水泥,水泥早已干透凝固,然而如今的模样,外表凹凹坑坑,一具人体胸腔骨架展现在外面,胸腔的肋骨一根一根被水泥固定,并没有散架。
他的姿态像是蹲住的,姿势很难受,这个油桶并不大,但也是比普通油桶规格要大的油桶,像路鹤那样的身材,要全部很轻松地放入,需要一些技巧,不过他仍旧是被融进了水泥,大腿弓起的骨骼甚至很清晰。
他的头骨只露出了一部分,像是低垂着的,可能技术员没有深入剔除水泥,头骨和水泥裹成一团,眼眶内全是黑色水泥,他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