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伤了多久?战了多久?又站了多久?基恩翻起若风短衫的手微颤,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因为痛楚而短暂清醒的若风虽然全身被汗水丶血水浸得湿透,却勉强的反握住基恩的手,试图扯高嘴角,露出一抹难看无比的笑。

「……没事了。」若风轻轻的吐着气息,眼前有些模糊。

他想他是因为太痛了所以产生了幻觉,他的主人怎麽会眼眶泛红呢?想着想着,若风终於还是又一次的昏了过去。

眼睁睁看着若风闭上眼昏睡过去的样子,基恩从没有这麽憎恨过自己身为奉家家主丶身为国务卿的身分。

纵使他手上握着初代的空间钮,纵使他是百年来初代的第一位操控者,只要他一天顶着国务卿的身分,没有人会允许他并肩与若风一同面对敌人。

甚至连若风将初代交给他的目的,也是将初代视为他逃生的退路,而不是邀请他一起出战。

只因为他是帝国的国务卿,只因为他代表了帝国的安稳。

身为奉家嫡系长子,从小他就被教导着与人保持一定距离,他像是活在这个人世间,却又并不真正活着,因为他身边的人随时可能被牺牲,就像一枚不值钱的棋子,随时可以遗弃,直到今天,他看着他的奴隶丶他的雌性挡在他的身前,成了棋子。

愤怒的基恩压抑着恐惧与怒火,安静的被坦汀请到一旁,让前来接应的陆战机甲营军医接手查探若风的状况。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位军医拿着医疗仪器在若风身上比画着,然後给若风打了一剂针剂,强行将昏迷过去的若风唤醒。

「我把你身上看得到的伤都简单止住血了,你必须告诉我还有哪些地方我没发现的。」军医几乎是冷血的命令着若风。

从昏迷中被强制苏醒的若风差点被扑面而来的痛楚再一次打入黑暗,他勉强自己集中精神,指出了背後的几道伤。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这样见面?」军医拿着医疗仪半开玩笑的抱怨着。

「我们可不可以都不要见面?」若风强打起精神回应着,这次陆战机甲营带出的军医,竟然又是鲁迪,若风实在是感叹这世界未免也太小。

鲁迪医师呿了声,对门口招了招手,唤来了医疗运输的仪器,在冈多列的协助下将若风抬了上去。

正当鲁迪起步要走,若风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让他弯下腰小声的问了他几句话。

鲁迪愣了下,然後摇摇头,说了些什麽,然後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眼被坦汀护着一脸阴霾的基恩。

基恩没有留意鲁迪投过来的眼神,他的全副心神投入了怒焰中,熊熊的烧向了童年的玩伴丶未来的帝后岚琪。

被基恩阴沉眼神瞪视的岚琪偏着头,似乎不想丶或者不敢面对基恩的眼神,匆匆的在陆战机甲营派出的重兵保护下,离开了混乱又血腥的宴会场。

基恩目送着岚琪被陆战机甲战士包围着离开会馆,目送着若风被医疗仪器包裹着离开会馆,他拿起了通讯器,按下了那代表着国务卿至高无上权柄的通讯号码,咬着牙哑着嗓的对着通讯器的另一头低声下了命令。

护卫着基恩的坦汀站得很近,所以听到了,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基恩。

然而基恩没有看他,基恩没有看留在宴会场中的任何人,甚至他奉家的长老,他也没有去看。

踩着怒火滔天的烈焰,基恩一步一步走出了会馆,走上了护卫森严的国务卿用车,直奔往军部大楼。

第146章 冲冠一怒 (1)

震惊帝都的一战之後,位高权重的基恩和岚琪,以及单骑抗敌的若风都静默得彷佛让人忘记了存在。

当天被送往帝国首府军医院的若风由半路会合的陆战机甲大队长亲自送入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