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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又闪过小鱼睁着无神的双眼,鼻子和嘴巴出着血,被陈友维抓住脚踝在地砖上拖行的场面。

她原本认为自己凶多吉少,却在最后关头只能用力咬牙,强忍住泪水,在心里哀嚎。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的存在,为什么要让人间恶魔横行于世,哪怕只有一次,拜托你睁睁眼吧……

她用尽所有力气拼命握住围栏,最终是围栏从墙体剥离,和她一同坠下地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神迹显灵,还是小鱼的孤魂没有离开别墅周围,她坠下之后双腿几乎是麻木了一般,没有感觉到过分强烈的疼痛。

她跌跌撞撞穿过花园,还有无数嶙峋的山路,那时正是夕阳西下,远方的太阳变成了如血的红色,她惧怕那抹红。

刚逃入森林不久,现实一声脚踹金属条的巨响,紧接着传来了瓦斯爆炸的声音。

她知道,是陈友维回来了。

距离她坠楼才不过十分钟的光景,那护栏哪怕再多坚持几分钟,她就会和回家的陈友维打个照面。

她不知道当时瓦斯浓度达到了多少,是否能让陈友维身陷大火,可是两分钟后,她听到别墅门口传来的咆哮。

“陈栀子!你敢给我跑!”

火光中,一个身上灼伤的人影提着刀冲出别墅,发出非人的叫声,那种如怪物一样的声音是扭曲的,口中的中文也是难以辨明的。

她只回头一次,就被远处的一切吓得不轻。

陈友维分明被灼伤了,却还能在极度的愤怒下提着刀行动自如,朝森林的方向快步冲了过来。

明知他看不见自己,但是陶栀子然后被吓到牙齿打颤。

她从夕阳血红时分,一路在山路上穿行,不敢回头,不敢脚下停顿一秒,拼了命地跑,就怕一个短暂的犹豫就会被重新抓回去。

……

陶栀子缓慢地抬头,注视着江述月,多年前她的眼前只有红色残阳,和远在森林尽头的盘山公路。

多年后,她的身后仍然是陈友维,只不过前方有了江述月。

她脸色有些发青,来到江述月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一并拉

入了走廊转角。

江述月在视线消失之前,回头朝清洁工的方向凝视一瞬,随即眼神寒了下来。

“快走,不要回头,不要深究。”她的声音,不容拒绝。

握着他手臂的那双手,无比用力,颤抖不已,连同她的声音都是充斥着恐惧的,带着她好不容易强装出来的镇定。

终于重新回到酒吧大厅,陶栀子看到外面的桌子已经布置好了,她本不想扫兴的,却不住回头看向厕所的方向,不自然地笑了笑,语气发急:

“我们回去吧。”

本以为江述月会问问原因,但是他说了一句“嗯”,然后反手握住她发凉的手,带着忧心忡忡的她从电梯逃离这里。

电梯口放着一个熟悉的清洁车,她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脖子,看清周围没人后才如同惊弓之鸟一样踏上电梯。

走到大街上的那一刻,牵手的温暖已经无法继续疗愈,直到江述月穿上风衣外套,在扣上纽扣之前,她钻进那风衣微敞的怀里,大面积接触到来自江述月身上的温度时。

她才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获救了。

江述月已经穿上了风衣,陶栀子才从这有些陌生的衣服触感上获得一点季节的感触。

有那么一个伤感的事实,夏天过去了,天气转凉,秋天到了。

原本只要一进入车内,车子发动后汇入车流后她就会困倦缠身,开始在副驾驶上呼呼大睡。

可今日,她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的红灯,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红灯跳动,那颜色和医院手术室的灯很是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