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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像微醺的质感,低沉如药瓶里的一汪水,配方是“忘忧”。

让人啜饮后安眠,又遗忘。

她浑身肌肉紧绷,即便已经流泪, 她也要拼命克制。

因为她害怕过大的情绪上涌, 会直接令她那根紧绷的生命琴弦断裂。

说来讽刺,一个戴上了免救手环的人, 竟然还这么惜命。

在这个燥热的夏日,悲伤变得跟被加热的空气一样浓郁。

眼前湿气流转, 睁眼便是蒸腾的苍白雾气, 即便是泪水早已像泄洪般找到了出口,但是她仍然握紧双拳, 紧攥着江述月的衬衫。

她试图开口,却发现发声已经是如此艰难, 如同一块巨石压在胸口, 让她喘不过气。

那种熟悉的溺水的感觉又来了,漫无边际的潮水钻进她的口鼻和心肺,让她每一口呼吸都只有水。

是种触不到空气的绝望感。

她半张着口, 如同不会言语的哑巴一样,只是头抵在他的肩头,垂着头对着地面的方向艰难喘气。

江述月眼神晦暗地垂下,即便将她拥入怀里,但是不借助专业设备,也不凑近她的心脏,他永远不能知道陶栀子的身体正做着怎样抵抗。

但是他感受到那极端的紧绷,意志力和生理正在陶栀子的体内天人交战。

他当下立刻做出了决断,用耐心又温柔的声线在陶栀子的耳边轻缓说:“栀子,先放松,别紧张……”

如果他顺着陶栀子的话去说,她的情绪反而会更加激动,反而用声音先让她平复一下才是最保险的举措。

陶栀子双腿已经开始因为体力不支而打颤,身子不受控地往下滑了几分,被江述月及时揽住,将她稳稳摁在怀里。

江述月单手打开了陶栀子房门,将她置于床上,直到此时她才泄力松开紧攥他衬衫的手。

直起身的瞬间,江述月终于看见了从他身上分离后的陶栀子,嘴唇和眼眶都是骇人的青紫。

她枕在自己枕头上,在痛苦中侧躺着,弓着身子,呼吸沉重,还不忘抬手用手掌挡住自己那张一反常态的脸。

她近段时间幸运的是,每次病发都能刚好错开江述月在时间,加上她用化妆品精心修饰过自己,似的面色不会如今天一样明显。

感觉自己如同婴儿降世一样毫无遮掩了。

“述月……你……先出去。”

这是她费尽几乎全部的力气说出了一句话,气息严重不足,像是一个在雪地里被冻僵的人,死神已经迫近了。

陶栀子捂着脸,觉得死神的模样反而没她现在这么可怕,她比死神更有死气。

连指甲的甲床都青紫得发着黑,像吃人的恶鬼。

“药在哪里?”

江述月没有理会她的上一句话,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声音不自觉中带上几缕凛然。

“……你怎么知道……”

她心虚地微愣了一下,露出自己红得快要滴血的眼,隔着手指的缝隙,有些惊慌地看向江述月。

“药在哪里?”

江述月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加重,冷清的脸上在这样严肃的语气下带上了些许厉色,像一个对待犯错孩子的家长。

陶栀子艰难地吞咽着,身体的感觉告诉她自己已经快要忍到头了,颤抖着手微微指向了抽屉。

她甚至没有说应该要吃哪个药,只短短一瞬,江述月便已经将正确的药送到。

她服药之后,江述月用杯子将她双腿垫高,增加静脉回流。

一转眼,她已经瞥见江述月已经拿出手机准备拨打急救电话。

她连忙伸手拽住他的衣摆,因为手指没有充足的力气,便只能在食指上饶了一圈,用手臂下坠的重量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