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猛地断了。
她突然清醒,白晚秋婚前怀孕的事儿,绝对不能说的。
杜鹃可是个公安。
妈的,妈的!
她猛地想到这事儿不能说。
别看常菊花不着四六,但是关系到她家老头儿和儿子,那可是谨慎的很呢。
她临时把话拐弯儿,说:“这老家伙卖草药,你看看,都是假药,他还有理了?这卖假药的,人人得而诛之。”
“你当旧社会啊,还人人得而诛之,我特么从医几十年,就没见过你这种老泼妇,你是存心讹钱。”
“还不是你个没用……”
两个人又吵了起来,杜鹃觉得脑子都嗡嗡的,如果不是穿了一身公安干警的制服,她倒是能看个热闹的,但是这会儿总是要管一管的。
“你们差不多得了哈,谁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儿?”
杜鹃觉得,这俩人大哥和二哥,谁也别说谁。
她又打量一下两个人的战况,嗯,彼此都挨了揍。
貌似谁也没占便宜,怪不得火气都很大。
就打架这个事儿杜鹃还是很懂的。但凡大度的,都是打赢的,但凡觉得吃亏了的,就是没占上风!
看着这两个人彼此互相瞪视,就知道都没占便宜。
杜鹃:“你说你们,岁数也不小了,打出个好歹还得花钱,至于吗?”
老大夫骄傲挺胸:“我就是大夫,自己就能给自己看病,我还用花这个钱?”
杜鹃噗嗤笑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了老大夫一眼,倒是没戳穿他是个半瓶子咣当的事实。
倒不是她不管事儿,而是社会上本来就什么人都有,哪里非要分个是非曲直,这人要是真的有问题,早被抓了。蓝大爷他们都晓得的他的底子,问题不大。
他不敢给人看大病,哦,小病也不敢。
感冒他都不敢看,号称妇科圣手,其实就会给人搞点什么助孕药,安胎药,其实也都是草根子。难闻是难闻,吃不坏。
杜鹃怀疑,这人故意找难闻的草根子,就是想应上“良药苦口”。
他干了这么多年,多有眼力见儿啊,稍微觉得不对,都会把人支到医院的。这人主要干的是打胎,解放前都是给城门楼子边儿小洋房干活儿。
这名儿听着洋气,但是其实跟四九城八大胡同一样,都是干那行的。
干那行哪有生孩子的。
解放后她们那行也取缔了,他的活儿就少了。
但是老主顾还是认识一些的。
倒是凑合也能过日子。
杜鹃对这人很清楚,嗯,蓝大爷说的嘛!
所以她没拆穿这人,但是她那一笑倒是让老大夫一下子就激灵老实了不少。他看人,贼准!
一看就知道常菊花是想来讹钱。
一看也知道这女公安是知道他的底子的。
不过这也不奇怪,公安嘛,本来就该知道的多。
他抿抿嘴,收敛了些,本分了些,说:“公安同志,这事儿真不怨我,这老太太上来就讹人,我撵她走,她就打人。我今年都六十八了。你看看我让她揍的。”
“你放屁,你没对我动手吗?你个老登就是骗钱。我儿媳妇儿没怀上,你必须给我退了!”
常菊花说这话的时候也有点尴尬。
他娘的,杜鹃应该是知道的杨大姐登门劝说的事儿了。
大院儿没有秘密啊,这就显得她这么干多少有点……
其实常菊花是个混不吝的,她可不要什么脸面。但是谁让自家儿媳妇儿总是跟杜鹃攀比,在家多少也能带出来点。这耳濡目染,常菊花多少也受点影响。
被人看到自己丢脸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