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连廊侧入口。
淮枢宁牵着紫衣蛇妖进来,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缓慢优雅地坐在?了上首。
紫衣人坐在?了淮枢宁的左后?侧,静静垂眼?,接受着所有目光的洗礼,如同一尊漂亮的雕像,不言不语亦不抬眸。
而这种垂目的美,又令整个宴厅陷入了更进一步的屏息沉默中。
那道美艳的紫色,烫眼?睛。
谢潜下意识眯起眼?,在?朦胧视线中忽然一愣,明白?了自己的怒火,并?非是烧向无情的淮枢宁,而是烧向她身侧的这个尤物。
是,妒火。
谢潜慢慢歪头,将视线冷冷刺向上首的紫色。
那尊雕像微微一动,似是察觉到了,微微抬起眼?皮,寻到了谢潜刺来的目光。
离远了看,那双金色的妖瞳很黯淡。
谢潜心中嗤笑一声。
怪不得?初见时,要蒙着眼?睛,原来是残妖化形,这双眼?睛生在?这张脸上,着实不出彩。当是什么绝世美貌,原来也?有如此明显的瑕疵。
美人是玉,微瑕叫无伤大?雅,别?有一番风味。而像明显的大?瑕疵,这价钱就贱了。
“难怪在?不入流的地方求欢。”谢潜嘀咕着。
羽弗冬挪好了桌,坐在?了下方的第一位,虽被搭话时,会笑着客气,可一人独坐时,又会表情凝重,隐有不安。
他是反对淮枢宁带楼兰参加冬宴的。
午后?在?宫门口看到淮枢宁身边的楼兰,他惊呼:“你不要他的命了?”
他想不通,淮枢宁是被楼兰吹了枕边风迷糊了吗?
他指着楼兰,压低声音道:“你是怎么想的?他这样的,稍微有些道行的,都能察觉到他在?伪装。到时候大?家起了疑心,你……你又如何跟人交待?哪怕认不出,也?一定会引龙主注意,倒是龙主要他死,你还能保住他吗?”
“可以的。”淮枢宁笑眯眯道,“安心啦。”
“你……你别?光说可以啊!”羽弗冬见劝不动,又转头向楼兰道,“你别?跟着她胡闹,快回去!我可不是开玩笑的,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要引起注意,早晚是会调查出你的真身……”
“我听公?主殿下的。”楼兰回答。
“你……你被她吹枕边风吹迷糊了吗!”羽弗冬倒反天罡,急到蹦起。
楼兰道:“我想,见一见她的母亲和兄姐。”
羽弗冬瘪了。
他挠秃了后?脑勺,歪着嘴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羽弗冬道:“哦……哦,那你……行吧,到时候真被查了,就如实报上去,龙主应该……能理解。”
说完这话,羽弗冬又问:“楼兰,你杀过人吗?”
“……试过一次,但没?能杀死。”楼兰回答。
羽弗冬明白?了他说的是谁,挠头道:“那便……好。你不杀人,就与魔不同,你还救了许多人……龙主应能接纳。”
淮枢宁乐呵呵道:“想那么多做什么,我想带他见就见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宴厅内,羽弗冬拉回思绪,抬头看了眼?乖坐着的楼兰,叹了口气。
虽然绕明白?了,但他还是放不下心。你看果不其然,楼兰一进场,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了他身上,如此,等龙主来了……
宴厅门口,打扮一模一样的双童左右站在?门边,童声清脆,拖长了音传报:
“国主驾临——”
众臣站起,弯腰拱手。
龙主行走?无声无息,但她到来,是有很强烈的威严骤然压入,即便众臣不抬头看,也?知她在?哪个方位,站着还是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