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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天火,一开始要杀的就不是恶贯满盈者,而是破坏规则者。

神兽白泽,代天听耳。

这个天,到底是天道,还是天上的疯子呢?

前世他一直以为异目的存在是在最后的那几年,上界之神按耐不住;但这一辈子,他终于明白了,师妹复活何言知那日,并非是异目第一次出现。

大约还要往早里推。

在上界之神豢养在谢家用来窃听本世的白泽死后,异目,就是新的眼线了。

看着容有衡的神色,邹娥皇心尖一寒,低声道:“你是说,那场天火,不是为了石妖,是因为白泽——”

下一瞬,耳边却突然传来了阵阵雷声。

这句话竟触发了天道。

邹娥皇视线一转,窗外夜色乌黑一片,并无什么电闪雷鸣,她心里正纳闷,一回头却只看到何言知面色惨白,左臂流出了乌血。

哦。

邹娥皇想起来了,此刻覆盖在密州上空的,是何言知的星盘。

所以如果有雷落下,那一定也是先落在何言知身上的。

虽然不太好,但是容有衡看见邹娥皇抿嘴含蓄地笑了。

哎。

古有为博美人一笑千里戏诸侯的昏君,今有他容有衡为博师妹一笑引天雷下届。

何言知看着摇头晃脑的容有衡,默默压碎了瓷杯把。

虽然不知道这男的在得意什么,但是看着就很不爽啊,而且现在劈的人是他啊喂。

第43章 我救你,是因为我之前拿你当朋友

明亮的殿内, 何言知低头沉眉,落在了半臂蜿蜒流下的乌血上。

气氛诡异地停滞了一瞬。

天雷在修真界算得上是最常见的天罚之一。每个修士突破的时候多多少少都经历过几次,说一句家常便饭也不为过。

但这也不能代表天雷好相与。

特别是, 当天雷劈的不是整个人,而只是一段手骨锻造的星盘的时候,这天雷威力自然就更浩大了。

——当雷霆万钧局限于一点后,哪怕是大乘圣人, 也难免要伤筋动骨。

而何言知目光凝在乌血上,顿了很久。

昔年,何言知还在当儒将的时候, 最是个事多儿的, 那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学的规矩,每每阵前,他一定要换上一身浅色。

寻常将士都是穿玄黑色的铁甲, 独有这一位圣人的脾气大, 仗着本事,赤手空拳走于前线, 一场战役下来, 前后左右都浴血奋战,偏他浑身轻巧,闲庭信步,得了个书生将军的美名。

略微知道些何言知脾气的周平,扶额苦笑:“哪里是什么书生将军?分明是这事儿精穷讲究, 不爱沾血,不好洗。”

是。

他就是嫌血脏。

何言知垂眸出神地想, 他是从什么时候厌恶起血的呢。

或许是老乞丐死的那天,粗糙的麻服里渗透出一层恶臭的血。

自那时起, 他就恨了这样的颜色。

但是为什么,何言知望着此刻手臂上流出来的乌血。

他想,为什么此时——

不觉得疼。

竟只觉得痛快。

昔年的旧友此时就坐在他对面,而纵何言知有三寸不烂之舌,能在阵前劝降敌将;可面对这眼珠子透亮的姑娘,他也只能默默地咽下了所有寒暄。

甚至直到此时,才敢微微抬起头。

那颗心已是忐忑至极,在算自己这一臂一星盘,要得了这样的几劈,才好叫友人消了气。

“大师兄,本世并没有飞升之人。”

但另一边,邹娥皇并没有多看一眼何言知,也不会懂他的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