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15 / 32)

眼睛气的够呛,正死死往外凸着。

被喂了解药后,谢雩才缓缓地喘出了那口气儿。

他修长的指捻了捻唇上残留的半生醉,眯起眼来不怒反笑。

“有意思”

这姑娘竟是把一口半生醉藏在牙口里,随着那几句一字一蹦的,喷到他脸上,然后算准时间,大摇大摆地溜了。

这次谢雩的一声有意思里是真的多了几分欣赏的意趣。

次日,谢府正门。

摇锣打鼓的仆人候在两旁,朱红的步撵里坐了个翘着腿的谢雩,他换了身石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头上带了块嵌着红宝石的玉冠,瞧着比上一日还要富贵些。

然后,就从晌午,候到了月明。

谢二爷把折扇柄捏烂了,烦躁地一甩袖,然后鬼使神差地绕路走到了三弟院前,结果就听见了谢霖嘿嘿地几声傻笑。

谢雩眉心一跳,有所预料。

他冲着左右的奴仆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就趴在门缝里往里看。

只见他三弟乖乖地蹲在地上,仰头露出了一个傻不拉叽的笑,问站在跟前的人:“你明天还来吗?”

站在傻笑的谢霖前面的,是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

谢雩心尖一轻。

他呼吸急促,扒着门缝,眼珠子一点点地转到了背着门的那人身上,在看见眼熟剑后,鼻尖急促的呼吸慢慢地松开了。

只听得那女声平平,道:“来。”

蹲在地上的谢霖又问:“那你不怕我二哥么?”

邹娥皇拍了拍身上擦墙落下的灰:“怕什么?”

半响后,一门之隔的谢雩听了那姑娘清晰地一声笑,“他八成还以为我走的是正门呢。”

一门之外。

谢雩把牙咬的咯吱咯吱响。

有半响,身边人才听见这位爷皮笑肉不笑。

只道了句:

“有意思!”

……

心脏对于人类来说,是生命的供养。

对于一只以其为食的妖物来说,则是纷杂的情绪。

石妖只是没有心的怪物,人类那些爱恨情仇,它其实一点都不懂,但它隐约知道,有些被放在心尖的回忆是甜的,有些是苦的,还有一些是酸的。

而谢雩的心脏。

连食心无数的石妖吃到口的那一刻,竟都忍不住有了近乎人类的惊讶。

谢雩啊,那可是谢雩。

不说是麻辣的辣,也不说是忌口的苦。

居然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咸!

谢家三绝里,如果说起到定海神针作用的是那位无情道的谢大郎,锦上添花的存在是小公子谢雨林那么谢雩,这位谢二郎,肩上抗的却是一整个谢家。

他年纪轻轻,是白泽的主人,风光无良。

他红颜知己遍布天下,眉目昭昭丰神俊朗。

关于他的一颗心,石妖眼馋过很多次,每次一想都觉得肯定是鲜美异常,但等真吃到口里后险些没忍不住吐了出来。

鲜个屁,好咸!

石妖仔细阅览谢雩这段回忆的时候,匪夷所思地发现——

确实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咸咸。

什么有意思,没意思的

石妖毕竟不是人。

所以它不懂得,被少年藏在心间的那段咸咸的回忆,其实一点也不闲。

它不懂得,为什么作为神兽白泽的主人,可以说天下前无古人的博学谢二郎,心尖上放着的不是那些个有关世界本源的秘密,却只是几句的“有意思”。

它只是凭着妖兽的本能,在躲避邹娥皇愈来愈锋利的剑招里,换上了谢雩的脸。

毕竟,谢雩最刻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