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勒住心脏,来回切割,一定要渗出血来,才能证明心跳一刻也没有停止。
她的心,一直在为沈见岚而跳动,只是从来不肯看清。
她当然要为沈见岚负全责,毕竟她完全有太多次解释的机会,只是一方面和柚子的关系特殊,另一方面……她或许也从未想过将自己的过去全面袒露在沈见岚面前。
所以宁可被误会,也只是当作全然没有发生过,甚至隐隐间,虞思鸢卑劣地承认,她不介意沈见岚离开。
来去自如,双向选择,这样的关系让她感到熟悉而安心。
她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没有办法留在身边,又怎么有资格去留住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可是虞思鸢没想到柚子会锲而不舍地来找她,就像她同样没想到沈见岚会做出最决绝的选择。
三番两次,连命都不要,与其说是在逼迫她,不如说是在逼迫自己。
放下或者得到,二选一?
虞思鸢盯着窗外的朝阳看,金黄明亮,很快就让她的眼睛泛起酸意,眼前一片朦胧。
病床上的女人还没醒,也只是差一点,就再也不会醒。
那么,不管从哪个角度,她都败给沈见岚了。
败得肝脑涂地,就此认输。
……
沈见岚醒的时候,虞思鸢正死死守在她的床前,狐狸眼熬得血红,几个小时没有换过坐姿,甚至连水都没有喝一口。
在她眼睫微微颤动的时候,虞思鸢就已经坐在那儿了,然后就是对外界一切干扰的充耳不闻,如果有什么必要的事,也宁愿多出点钱让跑腿去做。
无论如何,她要确保沈见岚醒来的第一眼,能看见她。
而当沈见岚真的醒了,一时还说不出话,二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无声地碰撞,虞思鸢心里骤然发紧。
心弦绷得太久,在一瞬间疼到无法自持。
虞思鸢很想质问些什么,亦或是终于哭出声来,而她只是始终直视着沈见岚的眼睛,满心满眼的委屈都莫名泛上来,把五脏六腑都快要搅碎。
良久,她只是温柔地用指尖轻触沈见岚的唇,然后在她死寂淡漠的目光中,郑重其事地点了头。
刹那间,冰河解封,沈见岚竭力想要张嘴,却被虞思鸢轻柔的力道封住了唇,最终只能无助地用眼神望过去。
千年雪山多了一条湍流,是难以置信,是不舍,是反复想要确认,而虞思鸢只是摁住她的唇,不让她有再言语的机会。
沈见岚重新闭上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躺在病床上,全身都轻盈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能立刻马上好起来。
虞思鸢终于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对她的承诺。
于是那些还没澄清的答案,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但虞思鸢笔直地站起身来,对着她开口:“柚子是我妹妹,亲妹妹。”
“她叫虞思柚,这几天借住在我家。”
“我十八岁的那年,虞女士和我生理意义上的父亲离婚,那个男人坚持要我,而柚子归了我妈。”
“于是虞女士再也不许柚子和我有半分牵扯,她厌恶极了那个男人,所以也不想柚子间接和他有联系。”虞思鸢扯动嘴角,表情平静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那时候虽然成年,但柚子才十岁,我没有能力抚养她长大,而她跟着虞女士是最好的选择。”
“我靠着自己上学,工作,从此再也没有回家过过一个年,也没有再去见过我生理学上的父亲一眼。他知道我不会认他,他只是想借此让我们一家分裂。”虞思鸢淡淡说,“他做到了,我现在根本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我也希望他最好已经死了。”
“整整十二年,我没有资格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