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雨不想再跟林缘君说话,横竖都是苦果。
回到林府后,除了背那些宫规,学习大婚上的礼仪,还要绣盖头。
大启有一习俗,女子洞房花烛夜的红盖头,需由新娘子亲自,一针一线绣,承载自己的愿望,无非是些夫妻和睦,早生贵子。
林惊雨只盼着,少受气,少遭罪,最好夫君早点亡,她早点享受。
带着美好的愿望,林惊雨认真绣着红盖头。
绣到最后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直到她察觉到一条毯子,小心翼翼盖在她的身上。
林惊雨睁开眼,朦胧逐渐清晰,见阿娘提着毯子站在身前。
“阿娘?”
姜芙道:“呀,弄醒你了,我怕你着凉,想着给你盖条毯子。”
“没有,是我做了噩梦,自己醒的。”
林惊雨爬起身,自然地靠在姜芙腹前,像儿时般蹭了蹭。
姜芙抚摸上林惊雨的脑袋,顺着她的青丝,“做什么噩梦了?跟阿娘说说。”
“梦见阿娘不要我了,讨厌我,还拿板子打我。”
姜芙戳了下林惊雨的脑袋,“你是不是又闯祸了,怕我打你,才做的噩梦。”
林惊雨委屈道:“才没有,?l?l最近可本分了。”
姜芙把女儿从小教养到大,养成个亭亭玉立,端庄优雅的明珠,可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私下也是个顽劣的小姑娘,她瞥了眼绣得歪歪扭扭的鸳鸯,叹了口气。
凡事不可强求,她从前盼着女儿能嫁个好人家,可如今嫁给太子,她心中又百感交集。
她不愿女儿入宫,什么荣华富贵,也比不过快乐平安的一生。
“?l?l,你想不想进宫呀,你若不想,娘与爹就进宫请求陛下退旨,你祖父曾为陛下,为大启立下赫赫战功,你父亲这些年在朝中也兢兢业业,陛下定不会苛责,顶多让你父亲辞官,正好告老还乡,我们一家三口也落得个清闲。”
“阿娘不必如此。”
林惊雨握住姜芙的手,扬唇一笑,眸中闪着锋芒。
“女儿愿意嫁给太子,愿意入宫。”
“阿娘从小教导过我的,我林惊雨生来尊贵,这辈子也注定要嫁尊贵之人,而普天之下,女儿唯一看得上的,能与我相配的,只有太子。”
与其困于后宅,不如困于后宫。
至少后宫,慢慢往上爬,可以站在权势之巅,俯瞰整个京城。
*
太子和太子妃大婚那日,举京哗然,帝后出手阔绰,大婚之礼奢华隆重。
整个林府喜气洋洋,宾客络绎不绝。
朱红灯笼从府门高挂至女子闺阁,窗外喜鹊跳枝头,屋内罗帐飘荡,铜镜前端坐着一个朱红嫁衣的女子。
身旁三四个人围着,给她梳妆,院子里摆满了她的嫁妆,是爹娘从小给她备的。
女子捏着口脂,唇轻轻一抿,朱唇微扬更添明媚。
阿娘给她梳头,梳了四下,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三梳儿孙满,四梳平安喜。
她由侍女搀起,金丝鸳鸯纹大袖衫拖地,隆重华丽,如层层富贵牡丹,嫁衣每一针每一线都由阿娘亲自织绣,承载她对女儿浓浓的爱意。
临行前,姜芙泪眼婆娑,执手不舍。
林惊雨亦是,纵然她总埋怨阿娘严苛,动不动打手板子,可她还是舍不得阿娘。
她强忍着笑了笑,“阿娘,?l?l走了,你保重。”
林惊雨拜别父母,拜别从小长大的林府,坐上鸾凤昂首的马车,嫁妆跟在马车后头,长长的队伍挤满一条街,之隆重羡煞旁人。
不免感叹,“林府嫁女,厚爱其中。”
太子的队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