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唇嗤笑一声,“瞧,殿下也不会,大家都是一样的人,谁也别说谁。”
萧沂抿了抿唇,望着她满是凉薄的笑靥,她翻身躺在稻草堆上,手臂枕着脑袋道:“天色不早,妾身要睡了,殿下请自便。”
萧沂半靠在岩壁,望着对面岩壁上烛火摇晃,她的影子仿佛靠在他的腿上。
林惊雨忽然问:“殿下不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吗?”
也曾有一次,他们逃难至山洞,只是那时她在处心积虑接近他皇兄,他那时亦认为合谋的最佳人选是她的姐姐。
林琼玉心善贤惠识大体,不似她满肚子坏水,不似她爱擅作主张总叫人意想不到。
更意想不到的是,后来的后来,他会与她榻上缠绵,行过无数日子,此刻又逃难至山洞。
“你不是睡了吗?”萧沂问。
“见此情此景,不免感慨一下,殿下不觉得像吗?”
萧沂望着二人亲昵的影子,眸中闪着火光,“确实挺像。”
他又道:“不过最好还是别像得好。”
“为什么。”林惊雨翻过身,不解地问。
“因为上一次在山洞,后半夜里有鬼不停说梦话,吵得人不能安生。”
他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林惊雨又翻过身去,“殿下放心,今日妾身定死死捂住嘴巴,一个声都不会发出。”
萧沂瞥了眼她蜷缩的背,仰头躺下,边道:“行,别把自己捂死就成。”
洞穴外风雨呼啸,整个人间仿佛一个地狱。
洞穴内却安静恍若纷乱里的一方庇护所。
林惊雨很快睡了过去,虽环境艰难了些,稻草堆实在硌得慌,精疲力尽之时,便什么也不计较了。
她梦见了祖母,只是祖母在不断后退,正确来说是有人拖着她,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松不开。
仿佛有无数狰狞的爪子抓住她的手脚,将她关进暗无天日的小黑屋。
姜芙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她,眼底满是鄙夷与不屑。
“老夫人死了,再没有人能护着你。”
“你这个卑贱的庶女,如同你的亲娘一样下作。”
“别以为你耍个手段就能赢过我的女儿,像你这种通试作弊的人,就该好好惩罚。”
姜芙道:“你这辈子都是庶女,永远都争不过我的女儿。”
“……”
“不!夫人我错了,姐姐的东西我不要了,我不吃她的糕点,也不要她的簪子,李夫子入室女学生的机会我也不要了,我不争姐姐的,求求你,让我再见一眼祖母。”
她跪在地上拽着姜芙的袖口,苦苦哀求。
姜芙只是看杂耍似的笑着松开她,叫人把她拖下去,关上小黑屋的门。
她瘦弱的躯体趴在布满灰尘的寒冷的泥地颤抖,老鼠在黑夜里吱吱作响,四处爬行,她只能无助地蜷缩在角落哭泣。
到后来,她用一把火,烧了整个屋子,烧死了老鼠,以及童真的她。
下人慌作一团,她从大火里跑出,她跑了很久很久,跑到一个山顶。
山顶上有一个少年。
同她一样狼狈,同样可怜。
“让他们……都死吧……”
林惊雨猛然醒来,轻喘着气,煤油灯已燃尽,外面的天依旧漆黑,四周亦是,唯有一个夜明珠发出微弱的光,同时照得萧沂的脸苍白。
林惊雨翻了个身继续睡,不经意间触碰到萧沂的手指,又僵又冷。
一会儿,林惊雨又睁开眼。
怎会这般冷。
明明先前还那般滚烫。
莫不是死了?
她手指穿过萧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