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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后颈标记,“你好奇我后面为什么会有个‘湍鸭’图标?”

孙远诚沉默半晌,随后掀起自己的上衣摆,露出一小节线条清晰的腹肌。

而在他腰腹下端,一枚乌鸦标记安静地留在那里。

“我见过乌鸦和灰狼,从未见过鸭子。”

“如果说张敛、张非曳属于追求人类变异的灰狼派,乌鸦属于无限流玩家,”他眼眸微眯,“那你又隶属于哪方阵营?”

“我属于哪派?”霍浅云轻笑了声,“我的‘同事’早已和你朝夕相处,你不妨问问‘它’属于哪派。”

系统么。

其实孙远诚更关心为什么要分出这几个阵营,三个阵营就是全部了吗?还是说……

霍浅云将洗手液产生的泡沫捏成一个小鸭子形状:“注意审题,亲爱的学弟,我说的是‘同事’,你脑海中想的玩家系统是我的孩子。”

……

李子越陷入怪异的昏沉状态已经好几天了,他好像走进了永远找不到出口的白色森林,所见之处皆是生了纯白枝叶的高大树木,鸟叫虫鸣不断,但不见其他活物。

森林中雾气很盛,稠到似要捏出水来,人却感不到湿冷。

好几次李子越都觉得雾中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那东西确实也在,它身形似几岁孩子大小,浑身乳白,几乎完美融在白林和雾气中,李子越要很认真才能捕捉到它一点影子。

无论何时,它都对李子越作挥手状,随后李子越四周会接连起伏一串密密麻麻重叠起的呼喊。

“你好。”

“李子越。”

“我正在看着你。”

越往森林里层探,它说话的语调也在变化。

先是懵懂呓语,紧接着是哭泣似的嚎叫,然后悄然转变为腼腆的欢乐,快乐的声调降下来,沉为故作的冷漠。

像将一个孩子从出生到长大的所有情绪浓缩,再一一展现。

霍浅云给李子越做了个全身检查,各项指标皆正常,她暂且也没有别的办法,上面情况更糟,轻易不能带李子越出去,只能让李子越先睡着。

以前晚上十二点进副本,早上六点半又站在教室早读的劳模李子越在白色森林里转了几圈,这才揉着脑袋起床。

梦境里找不到出路的迷茫和怅然若失随着清醒后大脑的自动遗忘而淡去,他隐约记得一片白,却不记得梦里它的呼喊。

那只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怪梦。

大概是跟张敛睡久了的原因,李子越也开始坐床上发呆。

窗帘还是紧拉着,不过这地下区域本就是漆黑一片,即使窗帘收在两边也望不到一点阳光。

李子越打着哈欠走向卫生间,指腹无意识地揉着后颈,那里莫名其妙痒痒的,好似在发烫。

孙远诚和学姐好像都不在屋里,李子越简单洗漱了番,终于还是忍不住,他将头侧过去,借着镜子看看自己后颈到底怎么了。

待看清那处时,他整个人骤然僵直在原地,原先绕在他身边的瞌睡虫瞬间连滚带爬地逃走。

那里有个漆黑乌鸦的标记。

“砰砰!”

卫生间外有人敲了两下门,随后霍浅云说话声音传来。

“越越,你在里面吗?方便出来吗?有事和你说。”

李子越坐在饭桌前,正机械般一口接一口地喝着温热的小米粥。

“外面彻底乱了,”霍浅云面色难看,“几乎所有系统都在崩溃,更糟糕的是,有人利用玩家系统后向玩家发了误导消息,大量玩家即将被传送到这个虚拟世界。”

“进来容易,出去难,出路大部分都被封死了,这些玩家一进来就只能等着被发疯的机器围殴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