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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

周遭只有这么多可用的兵力,可峡山、寿春、决水、肥水,他们一个都不想放弃。

天亮之后,北秦人再度发动了迅猛的攻势,对峡山口展开进攻。

对于峡山口的将士们而言,这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也是最为难捱的一段时光。

尽管北秦人并不知道昨夜何冲那枚信号弹所代表的含义,可内心深处对于异象的不安,使苻石本能地做出了加速进攻的决定。

三十年来,他在北方开疆拓土,降服诸胡,建立了八王之乱以来难得的承平盛世,唯有江左这个所谓的正朔所在,成为了他开创千秋伟业的最大障碍。

苻石今年已经四十六岁,他知道,再过几年,自己就再也无法像如今这般策马扬鞭、南征北战了。

作为一个熟读汉家经典的异族君主,他做梦都想实现大一统的千秋伟业,为自己赢得一份青史留名的伟绩。

因此,虽然朝中连连劝说,可他却一直都固执地想要南征,终于在丞相王猛病逝、巴蜀水师初见成效之时,做出了举国发兵的决定。

这些天来,他坐镇淮北,眼见着寿春困守孤城,己方又将洛涧收入囊中,先锋军队甚至已经沿着洛涧,直往梁郡而去。

他想:“要不了多久,我便可从采石渡江,杀进建康城中了。”

然而,从前天开始,寿春城中负隅顽抗的北府军竟有了异动。

那支连守城都艰难的军队,竟然派出队伍,东渡肥水,翻越八公山、舜耕山,直奔洛涧而去,袭扰当地的北秦驻军。

苻石心中十分不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这支北府军在守城都守得左支右绌的时候,还要主动出击挑衅?他们是不是收到了什么信号?东边战场的形势,是不是产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变化?”

第177章 严阵

前几日, 苻石收到了先遣部队的消息。

信中称,谢墨已自彭城出发,率援军溯淮水而上,意欲支援寿春。

为此, 苻石果断派出部下, 不遗余力地围追阻截, 很是拖慢了谢墨的脚步。

可就在昨晚,当那诡异的天象发生之后, 谢墨所部竟好似凭空从淮水消失一般, 再不与他派出的军队纠缠, 也没人能够找到他们的踪迹。

如此种种,实在不能不令人心生疑窦。

苻石沉吟着看着舆图,良久, 终于做出了集结兵力、猛攻峡山的决定。

对他而言, 无论那天象意味着什么, 谢墨又去了哪里,都不能改变江左援军尚未到达峡山的事实。

援军未至, 寿春又分出了一部分兵力, 此时此刻, 峡山正是最虚弱的时候,那么,他当然得趁着这个机会,攻占峡山,夺取寿春, 好让大军顺利地经肥水入扬州, 直冲建康而去。

次日清晨,刘坚策马立于峡山口, 望着远处黑压压的旗帜,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长刀。

大战前的气氛沉肃而灰暗,仿佛暴雨来临前黑压压的城池,又好似丧钟敲响前的沉默准备。

将士们挺胸抬头,严阵以待,神情无不是明知必死的坚毅。

寥廓长空万里无云,凛风呼号着,带动山间草木连绵的呼啸,为这秋冬之际的战场,更添上许多悲壮的意味。

刘坚看着那一片片仿佛与岩石融为一体的干涸血迹,忍不住想道:“千载之后,还会有人记得峡山,记得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惨烈战事吗?在后人眼里,我刘坚,又会是副什么模样呢?”

他的目光扫过那一张张坚毅果敢的年轻面庞,脑中忽然想起自己十五岁那年,第一次踏入北固山那座庄园时的场景。

二十多年前,郗岑还很年轻,刘坚也满是一腔少年意气。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