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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秦军队攻破,守将朱庠也因此被劝降。

朱庠当日审时度势,保留了襄阳守军残余的实力,可却一直无法在北秦军中得到真正的重用,内心更因身为军旅之人,未能保家卫国,却叛投敌营而深感煎熬。

郗归瞅准时机,派人乔装行商,逐渐与朱庠之母韩氏建立了联系,又进一步因韩氏的引荐而与朱庠会面,议定了南北大战中反戈一击的策略。

“当日北秦七万步骑兵急攻襄阳,但求速胜,可朱庠却能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坚持了一年之久,甚至屡屡取胜,可见并非不娴兵法将略之人。”郗归轻轻敲击着几案,“如今这流言来势汹汹,恐怕是北秦人故意要乱我军心。可真要细论起来,这消息又传得没头没尾、不尽不实,完全经不起推敲,想必是朱庠借了北秦人的手,在给我们报信。”

“报信?您的意思是?”

“何冲、谢墨两路增兵,前线还有火器营在,峡山口是天险,就算真到了无路可走之时,将士们也可炸山拒敌,寿春绝不可能大败至此。”郗归越说越笃定,“着人密切留意来自梁郡的消息,反攻只怕已经开始了。如今这传闻,不过是北秦人故意为之,朱庠又借此报讯罢了。”

郗归沉声发出一道道吩咐,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此外,让各地好生安抚辖下军民,讲明利害,勿因恐慌生乱。”

说到这里,她的音调陡然提高了几分:“再好生去查,这消息究竟是从哪里传出的?何以扩散得如此之快?难道我北府军治下,对小道消息的防守竟粗疏至此,随便什么人都能凭着这种没头没尾的消息来扰乱军心吗?”

南烛领命而去,在门口与急冲冲跑来的郗如撞了个正着。

郗如头发都未梳好,便一路跑来,一边剧烈地喘着气,一边着急地问道:“姑母,寿春果真大败了吗?父亲真的战死了吗?那些将士们又如何了?潘可和薛蓝,她们也牺牲了吗?”

郗如跑得气喘吁吁,南星一下下地抚着她的后背,可郗如的眼睛却仍紧紧地看向郗归,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我不知道。”郗归已经恢复了与往常一贯的冷静,“前方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我不能根据这些无法判断来源的传闻来回答你。”

“我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我相信我们的将士,他们有着强健的体魄、钢铁般的意志、保家卫国的强烈愿望,绝不至于短短几日之内,便于胡虏的冲击之下溃败,数万人都战死在寿春。”

郗如因这话而长舒了一口气,可却仍觉不安:“可是,可是——”

“我要回建康一趟,你可要与我同去?”郗归打断了郗如的支吾,目光移向屋中那把被妥善放置的、曾经属于郗岑的宝剑——复。

“建康?”

“是的,建康。”郗归走上前去,抚摸着“复”的花纹,“这消息传得满城皆是,你母亲一定非常伤心,回去吧,好好宽慰宽慰她,前线真正的战报还未传来,目前的一切消息都做不得准,你好好陪陪她,让她不要过于伤心。”

郗归上一次去建康,还是太昌四年。

那时孙志之乱刚刚爆发,整个建康人心惶惶,北府军便是在这样的氛围中出征,一举拿下了三吴之地。

两年多过去了,即便封郗归为都督的诏令颁下时,她也未曾踏足建康——不是害怕,而是没有必要。

可是今日,她不得不去那儿,斩断一些关系,扫除一些障碍,以便那些有眼无珠的鼠目寸光之人,能够从中得到震慑,好生思量思量得罪北府军的后果,再不敢轻易出手。

侍从们去准备车马护卫,郗如跑回屋收拾东西,郗归则是去了郗声的书房。

书房依旧昏暗。

因为眼疾的缘故,郗声并不喜欢太亮的光,以至于烛火似乎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