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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竟还有这样的出路,原来女子不是只能一辈子生儿育女,操持家里。

阿娘的手艺根本不输阿耶,可这十里八乡,却只传扬着阿耶的好本事、好名声。

自己明明比堂兄聪明得多,可就因为是女娃,便不能学阿耶阿娘的手艺。

阿耶和阿娘明明心地善良,从不与人交恶,可却因为没有生出一个儿子,便要处处为人指摘,事事低人一头。

喜鹊本以为天地之大,处处都是如此,以至于不得不做好了有朝一日向这不公现实屈服的打算,可郗将军却说,他们只看本事、不论男女。

他说北府军的蒙学招收女学生,说女子也能出将入相、为官做宰。

喜鹊心中第一次萌生了一个无比强烈的想望。

她想要去京口,想要亲自看那郗氏女郎一眼,哪怕只是极为短暂的一眼。

她要看看那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她要看看自己能不能变成那般模样。

喜鹊想:“我一定要去京口,在那里,阿耶阿娘可以挺直腰杆做人,阿娘也能获得她应有的名声。”

“而我——”她想,“我要去从军,我要进学堂,我要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好好看看,我文喜鹊,要比那些男人优秀得多。”

喜鹊利落地擦了把眼泪,向郗途道谢告辞。

她搀扶着文叟,在众人的议论中,挺直脊背,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

阳光洒在她面前的土路上,喜鹊的心简直要比太阳还要灼热,她丝毫不在乎周围人的议论纷纷,只想尽快回家,尽快前往徐州。

第123章 刮目

三吴发生的一切, 并未超出郗归此前的预料。

徐州军户的待遇传开后,很快便有勇武之人成群结队地前来投军,想要靠着一身气力和一腔悍勇,为自己搏取一个功名, 从此不必再日日下田劳作, 世世代代地出不了头。

东征大军很快便扩充到了一万三千人, 他们平叛,剿匪, 屯田, 分地, 怀着一种极高昂的士气,在一个又一个地方留下属于北府军的印记。

烈日炎炎,郗途刚刚结束一场战事, 回到营帐之内。

帐中寂然无人, 他疲惫地吐出一口气, 从水盆中舀出一勺水,冲了冲手上的血污, 然后才一层层卸下盔甲, 扯下粘连在身上的衣衫, 狠狠拧掉上面吸满了的汗水和血液。

护卫阿照一路小跑,带了军医过来,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自家将军顶着道还在流血的狰狞伤口,以一种必然牵动伤处的姿势,拧着脱下来的脏衣。

“我的好将军, 你这是在干什么啊?”阿照一边埋怨, 一边接过衣服,按着郗途坐到书案旁, “那衣服有什么要紧的,非得现在去拧?您不知道自己受伤了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军医快些过来:“黄伯,麻烦你快给将军看看,可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

看到阿照和黄池的瞬间,郗途眼中的疲态便一扫而尽。

他深知主帅的状态对于军心士气的重要性,所以从不允许自己表露出任何消极表现。

军医黄池见惯了这般逞能的伤患,一句都不想多说,只沉默着打开药箱,冷冷吐出一句“转过来”。

郗途侧过身体,让伤处对着黄池,嘴上却分毫不让,一句句反驳着阿照方才的话:“我心里有数,这伤口不在要害处,不打紧的。还有那衣服,我看全都已经越洗越薄了,必是因为你们犯懒,总要攒一堆衣服才洗的缘故。女郎从前说过,汗液长期浸着衣服,会损伤布料里的什么纤维——”

军医拿出镊子,开始夹取伤处残留的细小布料。

军中都是粗人,以至于黄池只讲效率,从不注意什么轻重。

镊子深入伤口的瞬间,郗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