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在并州州府的库房中见到了数箱棉布。
乔琰拍了拍这些布料说道:“今年的收成在制作棉衣完毕后只剩下这些了,该当以何种方式销售,如何用好阳安长公主这个招牌,又要如何解释你与我并州之间的关联,就看你的本事了。”
以麋竺目测,这数目已是不少了!
他果断回道:“若连这些事情都做不到,那我东海麋氏也枉称行商大族了。”
“那好,你按你的方式去做就是。”
乔琰合上了面前的箱盖,继续说道:“你销售棉衣所得,并州只要六成,随稀有之物带来的附加收益我也一概不取,但我要你麋子仲一句准话。”
箱盖合拢的一刹,发出了一声铁皮振动的声响。
麋竺陡然一惊,便对上了乔琰回眸看来更显凛冽的目光。
东海麋氏虽然在先前选定了并州作为退路,但对商人来说,广结盟好才是生存之道。
他一日没有改口称呼,也就一日还有转圜的余地。
非要说的话,他只是对乔琰给出的投资最高,礼物也经过了最慎重的斟酌而已。
然而此时,他听到乔琰语气沉沉地问道:“我有此底气敢说,如欲平治天下,重现汉室之威,放眼天下英豪,舍我乔烨舒其谁,那么——”
“子仲可敢奉我为主?”
在她夺下将近三州之地后,她需要的已不再是个行商盟友,而是个精准定位的下属。
这是一种绝不能退让的立场!
218. 218(一更) 毛玠到访
若换一个人说出此话,或许还该叫做胁迫。
但当这句话从乔琰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这种舍我其谁的说法,还当真不能算是一句夸大的虚言。
各州各郡还停留在内部的治理整顿的时候,并州早已将民生田屯之事发展得如火如荼了。
以至于当蹶张弩的传闻甚嚣尘上之际,却少有人留意到这些基础变革的东西。
然而事实上,这才是决定各地发展差异的根本。
麋竺看得到这些。
他长年于各地间门奔走,看得要比谁都清楚。
也或许,自中平四年麋竺第一次来到并州开始,他所见的种种景象,早已经促成他做出了这个决断。
真正的大商人确实不必做出什么左右逢源之举,只因他们所选定的,便是能让他们最能牟利的目标。
这也并不只是因为,他面前的这位君侯正在索要一个肯定的答复。
麋竺朝着乔琰附身拜道:“君侯敢有此问,我也敢有此答。东海麋氏愿为君侯奔走驱策。”
他说的是麋氏而不是麋竺,代表的就并不只是他一人的立场。
但这话中的笃定让人毫不怀疑,他有做出这个决断的资本。
在随着乔琰走出库房的时候,麋竺又说道:“此话其实本不该由君侯来说。当年送礼之际,麋氏内部便已对此抉择有过考虑了。天子若定,君侯作为拥立之人必定升迁,届时麋氏大可将此作为效忠之礼。但现在得重想一个了。”
麋竺迎着乔琰的目光,露出了个无奈的神情。
送礼很难的。
别看他这人是个送礼好手,但在打磨马蹄、制作锁子甲、制作风帆车的人手都已作为礼物送出去后,现在并州又走通了丝路贸易,能拿出大宛宝马和棉布的情况下,麋竺一时之间门还真想不到还有什么合适的礼物。
乔琰回他:“可我一向信奉一个道理,任何东西都是要主动争取的。”
七年前的乐平侯爵位需要步步为营,如今的势力扩张、收服下属也是如此。
有了东海麋氏的归顺,不再只停留在合作的层面上,她的明暗两条商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