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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琰甚至将州府马厩内的战马直接带了一匹出来,令麋竺带来的丁零人进行修剪。

在他们以工具铲掉战马因为长期奔袭而长出的多余“指甲”,又以蹄油对其进行护理的时候,麋竺听到乔琰以状似无意的口吻开口问道:“凉州多山石碎砾生于山道,听闻酒泉敦煌张掖等地,曾有以兽皮包裹骆驼四足的行为,可保其行路无虞,不知能否以木片或铁片钉于马蹄脚掌,以保其行路无伤?”

那正在修剪马蹄的丁零人停下了手中的活,朝着乔琰看了过来。虽然如麋竺所说,他们经过了三四代与中原汉人的通婚,这男人的五官里却还有那么几分胡人的特质。

不过他这一口汉话却已很是标准了,“在马蹄下头?您说的是不是这样的东西?”

他从手边的包袱里翻出了一块牛皮递了过来,牛皮之上绘制的正是马蹄木涩的图样。

何为木涩,正是以木板制作成马蹄的样子,在上头钻出四个孔洞来,在马蹄的对应位置也钻出四孔,通过木楔或是绳索的方式固定起来。

按照这图样上所书,木涩所用的材料多与马车车轮所用相仿,在铁的价格稍高的情况下,自然是相对而言的最优解。

这东西在中原并不曾出现,无外乎是因为此地跑马并不像是边关一般条件苛刻,这等麻烦的手段能起到保护的作用又很有限。

但乔琰要的是骑兵队伍的高效运转,以她如今掌握了并州内盐铁专营的底气,也确实有资本打造出足够数量的马蹄铁。

她将目光落在了这图卷的最后,开口问道:“如果是铁制的你会吗?”

那人倒也还保持着一番凉州人的豪爽做派,回道:“府君需要的话,我可以一试!”

“好!”乔琰拊掌一笑,当即让人将他领去了铸造铁制农具的作坊,令他配合其中的打铁师父,务必尽快尝试出蹄铁来。

不过她倒是也没厚此薄彼。

麋竺带来的另外两批人也很重要。

制作锁子甲的一批,被她以专人接送的方式前去给屯扎在各郡的将领量体裁衣。

制作山地车、甚至还异想天开地将船帆套用到鹿车上的那位,直接被乔琰丢去跟马钧打配合去了。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在今年冬日之前,将山地推车给完善到最适合配合作战运输的程度。

将这两个安排布置了下去,乔琰才示意麋竺与她一道而行。

她走出了两步后,语气已比方才雷厉风行做出安排的状态和缓了不少,也更似一番笑谈的口吻,“子仲贺喜送礼的目的我心中知晓,不过你好像并不担心倘若东海麋氏遇上了什么麻烦,本府身在并州,难免会有鞭长莫及的情况。”

“商人是要习惯于亏损的,”麋竺坦然回道:“一桩买卖只要有六成以上的机会成功,就可以多下一点本钱。我在乔侯这里看到的并不只有六成,所以可以多费一些功夫。”

乔琰笑了笑,“君既投桃,我又如何能不报李呢?”

麋竺回返徐州之时,队伍之中还多出了一些人。

在并州如今的官职和人员安排体系中,有一个人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若说要用他,这毕竟是汉灵帝麾下的西园八校校尉之一,起码也得接续上一个校尉以上的位置,否则对不起乔琰这个听从于汉灵帝遗旨的人设。

但偏偏在乔琰此时的行军计划中是没有此人的。

那么与其让他在此番西征凉州期间处在一个有些尴尬的状态,还不如让他作为一个外派的保镖,以保东海麋氏在必要时候的脱身。

这不是别人,正是鲍鸿。

鲍鸿一度被何进以贪墨军粮的理由举报过,乔琰也对此做出过问询,按照鲍鸿的说法就是,他确实是稍微拿了一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