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一战。
这样才是“自己人”。
她问道:“若我除却讨董檄文之外,还有一封清君侧的圣旨在手,文显可有办法说服麾下士卒一道参与洛阳攻城战?”
徐荣讶然看来,便见乔琰朝着也已抵达南岸的郭嘉伸了伸手,从他这里将圣旨给取了过来,递到了徐荣的面前。
“先帝殡天之前,已知陛下年幼,必有人心思变之事,大将军彼时威逼皇权,似有不臣之心,我为先帝提携之臣,自当为平定京中乱局一尽心力。可惜彼时洛阳内乱,我却仍身在漠北征伐,这封诏书到我手中之时,董贼已入京城。”
“此人初时擢拔贤良为州郡宰臣,虽未有辅政之名,也未必不能现天下清泰之象,故而我并未将这诏书拿出来。而今——”
“而今情形不同。”乔琰颇有几分唏嘘之意,“董贼倒行逆施,人所共憎,一旦迁都长安,洛阳王业不安,汉室尊荣不再,值此之时,洛阳唯有速胜而破!若能以此诏书换来北军五校助力,急攻洛阳北城,免于祸及北郭之民,拿出来倒也无妨。”
徐荣看得清楚,在这封诏书的末尾盖有玉玺印章。
正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
在印痕的边角处还有些细微的差别,料来正是那传国玉玺于前汉之末被王太后摔碎后修补的位置。
他自跟随董卓进入洛阳后便听闻,当日袁术袁绍等人烧宫仓促,二位皇子与张让蹇硕等人一道逃亡得过急,并未带上玉玺,那玉玺在早前为张让所藏匿,却因为张让之死而消失无踪,哪怕是如今的新君刘协也不知道这印玺去了何处。
乔琰手中这份诏书的效力便大大提升了。
他回道:“若如此,要说服他们不难。此事交予我去做便是。”
徐荣对这些北军士卒的掌控力非牛辅可比。
这些曾经参与过西郊大营演兵的士卒也还记得,彼时天子赐予乔侯以并州牧之职的时候,是对其如何器重非常的。
这份委任说是力排众议也不为过。
她手中会有这样一张诏书,甚至不需多费口舌去解释缘由。
而除却师出之名,还有另一个理由。
哪怕此时董卓掌握有天子刘协,可这种名不正言不顺、又得到了天下名士讨伐之人,很难不让他们在为之效力驻守期间也心中忐忑。
他们是否会因此而受到牵连呢?
若非念及他们的家人也大多身在洛阳,只怕此时人早跑了大半了。
好在如今乔侯持天子诏,以万人之众渡河而来,又说服徐荣投诚。
若此战之中董贼可擒,他们也不必担心自己的家人因此受累,更可因此一战,而洗脱身上的为人伥鬼之嫌!
好事!
在日暮之前,他们已为人所统帅,赶赴到了孟津渡前,与乔琰合兵一处。
虽有些可惜的是,他们之中被徐荣派遣出去在夜间报信的,按照乔琰给吕布的指令被他留在了邙山之中,更有一部分随同徐荣在夜间支援孟津渡,为麴义所率领的重甲士所杀,但这实为战争之中难以避免的损失。
乔琰立于这孟津城关之上,朝着下方诸人看去,眼见这些于河岸铺开的士卒,已成功完成了从大河北岸朝着南岸泅渡而来的任务,甚至在这场渡河之战后还人数尤有扩张,不由在心中万分欣慰。
在这等战况瞬息万变的时候,她已无暇去让人问询,酸枣大军进军旋门关,鲁阳联军兵进太谷关到底取得了何种成果。
即便这两方都还被阻断在关隘之外,这也是她必须兵进洛阳的时候!
再有拖延,若让董卓开始着手迁都之举,受苦的只会是洛阳的百万民众!
以如今的时局看来,哪怕这场进攻洛阳之战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