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继续道, “已经气息不存, 手里还抓着一块婴儿的襁褓。”
“季公子,节哀。”
谢轻逢越听越觉得奇怪:“季钦不是大国师么?这时候他人在?哪里?”把自己儿子拿去投海祭祀, 正常人都不会同意吧?
公冶焱叹了口气:“摇光公主有孕时大国师已经离开太衍国了,若非历帝再三逼迫,她甚至不愿意说?出孩子父亲是谁。”
谢轻逢皱起?眉,睡了又不负责,这不就是渣男吗?
只是话到嘴边,他又想起?这人大概率是季则声的亲爹,又憋了回去。
“上次水乡一别,回到太衍国后我又特意留心过皇室秘辛,证实后才同二位说?起?,至于更多的我实在?不知,怕是要亲自问公冶辨才行?。”
季则声静静听完,一时不曾说?话,谢轻逢只以为?他伤心过度,谁料沉默许久,季则声忽然道:“那我的母亲她……如今葬在?何处?”
摇光公主未出嫁,有孕之事又不曾公之于众,对外只说?是溺东海而亡,死后陪葬父陵。
“若你想见,我可以安排你进入吊祭,”公冶焱说?完,又重复了一遍,“节哀。”
公冶嫣的送葬队伍浩浩汤汤,一路吹吹打打,车外哀声震天,车内是沉默的三人。
谢轻逢看季则声在?发呆,握住了季则声的一只手,后者转过头来?对他笑了笑,笑完嘴角又耷拉下去。
谢轻逢道:“笑得比哭还难看。”
公冶焱见此情形,十分有眼力见地下了车:“我去前面?看看。”
她可不想再见一次这两人在?马车上你亲我我亲你的画面?了,虽然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也没什么,但要是这个男人是自己名义上表弟,她就总觉得怪怪的。
公冶焱一走,马车里就只剩两个人,谢轻逢挨到他身边:“人都走了,对着师兄,何必强颜欢笑?要哭就哭吧,来?师兄怀里哭。”
季则声转过身,脑袋抵在?谢轻逢胸口:“我不想哭,我只是……不知道该难过还是高兴。”
“以前爷爷生病的时候,他们都说?我是灾星,说?我克死了爷爷,又害村子遭殃,我亲爹亲娘肯定是因为?这个才不要我……”可如今真?相大白?,他并非被?父母抛弃,只是恶人作?祟,累他经年孤苦。
他的母亲很好,可他却一面?都未曾见,留给他的就只有一座墓碑,还有那似断未断的亲缘。
谢轻逢扶起?他的脸:“若你真?是灾星,那些人云亦云的人早就全被?你克死了,还能留他们活到现在??”
季则声眨了眨眼,他睫毛长,总把眼珠子盖起?来?,正要说?点什么,就听谢轻逢道:“你的母亲……很厉害,择日我同你去吊祭,她要是知道你活着,也一定会高兴。”
谢轻逢其实是个唯物?主义者,人死了就是死了,他也不信什么烧香祭祀通告神灵,有些事可能对亡人可有可无,但对活着的人却很重要。
何况这是修真?界,季则声的母亲说?不定真?能听见也不一定。
季则声终于露出一个笑来?:“那我要让她别担心,还要告诉她我现在?已经有道侣了……”
他越说?越小声,那两个仿佛烫嘴一般,谢轻逢耳朵却灵,故意道:“……有什么?”
季则声道:“师兄,做我的道侣怎么样?”光明正大告诉修真?界,这样所有人都知道师兄是他一个人的。
话才问完,他又突然想起?什么,转变了口风:“求求师兄,我真?的很想要师兄做我的道侣……”
只要说?这句话,师兄就不会拒绝他。
谢轻逢看他脸色终于好转,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情:“要师兄答应也可以,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