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雪人?呢?”
季则声本来认真铺被子,听他一问,身体陡然一僵:“说不?定是昨晚雪太大,被盖住了。”
谢轻逢:“……”
他的雪人?堆得跟腰一样高,积雪还没?膝盖深,怎么盖?
倒是昨晚有个人?偷偷摸摸半夜出门,说不?定就是罪魁祸首。
想?到此?处,他微微一笑,抬手捏住季则声的脸颊:“我怎么就不?信呢?”
季则声垂下眼:“师兄不?信,我也没?办法。”他才不?会?告诉谢轻逢,那几座雪人?现在就在他的随身玉佩里待着。
谢轻逢不?由道:“你昨晚是不?是偷偷出门,砸了师兄雪人?泄愤?”
季则声一愣,不?说话。
谢轻逢继续道:“你昨晚出门,我都听见了。”
季则声道:“就是我砸的,你待如何?”
谢轻逢端详着他理直气?壮的面容,想?象着小师弟半夜不?睡觉对着他的雪人?拳打脚踢的画面,不?由失笑:“季则声,你幼不?幼稚。”
季则声抿了抿唇,没?说话。
谢轻逢看着他可怜巴巴的神情,慢慢松开了手:“委屈什么,又不?是骂你。”
季则声心下一动,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垂下眼,睫毛一会?儿就湿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谢轻逢一顿,他最怕季则声流眼泪,一哭就手足无措。
“哭什么,”他抬手擦掉季则声脸上的泪珠,低声道,“别?哭了,师兄真是怕了你了。”
季则声任由他温热的指尖擦干眼泪,垂下的眼睫盖住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光。
“师兄,你昨晚为什么和我说那些?话,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他哭得很沉默,像是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湿掉的枕头贴着脸颊,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枕头是凉的。
谢轻逢只觉得有只小狼在哭,心也跟着揪起来,他说得那么委婉,季则声又怎么听得懂,他的小师弟那么笨,怎么会?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师兄怎么会?不?要你……师兄不?要你要谁?”
季则声道:“那对长得很清秀的年轻公子呢?”说的是憎主和惧主。
谢轻逢一顿:“太蠢了,不?要。”
季则声又道:“那个长得很美艳漂亮的紫衫姑娘呢?”说的是花见雪。
谢轻逢认真道:“书读的少,不?喜欢。”
季则声:“那曲师妹和西陵家主……”
谢轻逢叹了口气?,拽着人?把人?搂进怀里:“在你眼里,师兄就是这么见色起意的人?么?”
季则声埋在他怀里,他自然看不?见小师弟的古怪神情:“那师兄最喜欢谁?”
谢轻逢笑道:“师兄最喜欢你好?不?好??”
季则声“嗯”了一声,伸手搂住他的脖颈,脑袋搁在谢轻逢肩膀上,乖巧地睁着眼,睫毛还是湿的,但眼底却是一片血红的偏执:“师兄只能喜欢我。”
接下来一段时?间?,季则声也不?闹别?扭了,还是动不?动就黏人?撒娇,但谢轻逢还是觉得季则声哪里变了,具体又说不?上来。
譬如此?刻,谢轻逢要洗澡。
“师兄,热水我放好?了,皂角和衣服也找好?了。”
谢轻逢一转头,就看见一个巨大的浴桶,再大一点大象都能洗了,他不?免觉得铺张,道:“怎么用这么大的桶?”
季则声却道:“这样才洗得干净。”
他脱了衣服,踏进水中,只觉得僵硬的四肢都温暖起来,水多确实?很舒服。
他靠着浴桶边缘,闭目养神,却听见另一声水响,季则声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里衣,也踏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