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于钦抬脚靠近得有些鲁莽,称得上胆大包天。
“妈妈不是帮我开过家长会吗?”池于钦说的是高中。
那会儿池无霜不管她,正好老师要请她家长,这位家长便由刚刚过门的继母唐臻担任了。
老师还以为唐臻是池于钦的姐姐。但也毫不留情的批了池于钦一通。
当时的唐臻还戴着那副纯善的面具,没有听信老师的批评,回来后甚至哄了哄可能伤心的继女。
唐臻想起那段记忆,是她委身在池无霜手里,笑容都淡了几分。
池于钦比她妈厉害多了。
三言两语,就戳她肺管子,把她报复了。
偏偏从外表来看,池于钦仿佛什么都没有说错,只是带着自己在回忆曾经,回忆她觉得快乐的事。
“也是。你也就配,伏在我身边。”唐臻取下发簪,敲了池于钦的头一下,才算解气。
“现在就来吧。好好做你的服侍。答应过你的事,姐姐不会食言。”
唐臻想,池于钦无非是想讨一个安稳。
如果她的追求真的只是服侍自己,呆在自己身边。
至少现阶段,可以满足她。
池于钦没有急着去更衣洗手。
她哂一声,这次走到那高椅前,一手无比轻柔小心的搭上椅背,一手按着扶手,重心都不敢往下压。
仿佛她碰的是唐臻本尊,而不是这么个椅子。
“唐姐姐似乎不信。”池于钦俯身,在唐臻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里,贴到她的耳边。
“难道……唐姐姐不知道,乖乖一直、一直很喜欢您?”
池于钦的手顺着唐臻的轮廓,向下滑动,作轻抚状。
她什么都没碰到。
即便俯身,衣服和唐臻都还有一段距离。
无非是,唐臻可以更清楚的看见,池于钦那不该示人的部位。
可即便池于钦隔得再远,距离再安全,唐臻也感到灵魂上的战栗。
仿佛池于钦摸着她的脸,亲过她的耳朵,在她最min感的地方,说一声喜欢。
见唐臻入局了,池于钦不着痕迹的贴近,在发丝碰到唐臻的瞬间停下。
发丝替她抚摸过这张爱了四年的脸。
唇瓣替她说出这份藏了四年的背德。
“唐姐姐也该知道,乖乖的喜欢,是各·种·各·样的,喜欢。”
随后池于钦收手,转身暂时退场。
本就一文不值,又被贬得分毫不剩。
大概,还不如一只陪玩的狗。
可能只是什么玩具,坏了就该换掉。
池于钦终于稳不住步子,摔倒在地。
这种痛,合着前几日的纠结困顿,那日被无视的苦闷烦恼,一同电击了池于钦的心脏。
她猛地咳嗽三声,就要把什么呕出。
她捂住嘴,忽然意识到。
她不喜欢唐臻。
是啊,她早该不喜欢唐臻了。
早该知道唐臻的冷血凉薄,残忍可怖。
早该见识过那张绝色的面皮下藏着的丑恶肮脏。
早该意识到唐臻和她是同一类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野心家。
那,她为什么要因为唐臻的忽视,嘲讽而难受?
为什么要因为唐臻有了新欢,就觉得天要塌了?
她不能在事成之前,因为太久的下跪,忘了她脊椎本该是直的。
她又不是泥土里的尘埃,她是一个人。
一个活生生的,有能力的人。
唐臻可以丢她一次。她为什么不能再找回去?
毕竟,她接近唐臻,从来都不是因为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