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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观音 雕弦暮偶 76117 字 1个月前

忽然一道石子落水声,“噗通”惊动满池鱼群。

带起了好一阵鱼跃破水, 噼里啪啦。

她站定脚步, 怔了片刻, 才反应过来,是方才不小心踢中了一块石子入水。

而涟漪至此还未停歇。

宣榕在驿站多留了两天, 处理因耶律尧插手,而横生枝节的酒肆小厮弑主一案。

此案处理起来些许复杂。

首先,小厮们签订卖身契约,即便是活契,但奴仆伤主本就是恶事,不占情理;其次,这群八岁到十二岁不等的孩童是协同作案,众人行凶,性质严重;最后,酒肆女主人哭天抢地,要求重罚,甚至不惜重金贿赂衙门官员——

于是宣榕直接从最后一桩事儿下手,让女主人暂时因行贿扣押,无法插手案子审判。又再三叮嘱官府按律审判。

最终,衙门结合孩童旧伤、多方口供,三位杀人主犯被判徒一年。

宣榕收到此案结判的时候,已是五天之后。

一行人也来到了安定城郊。

她收了信报,轻轻一叹:“仍有缺漏,但还算合理。”

此事若在三年之前,这十六个小孩必死无疑。

骄阳如火,六月初上的夏暑有如蒸笼。

安定本就在大齐西南,热风阵阵,官道两旁古木参天,缓解几分热意,但嘶鸣的早蝉愈发聒噪。

远远望去,城池之上守卫林立,旌旗翻飞,一派肃杀。

而早有侍卫先行轻骑通报,因此,主帅已在城下率人迎接。

见到宣榕一行,为首之人笑将走来,行了军礼:“臣昔咏参见郡主,许久未见,郡主风姿更甚。”

这人柳眉星眸,冷峻挺拔,远看近观,都是个极为俊俏郎君,有点雌雄莫辨的潇洒。刚要攀谈,往宣榕身后望了一眼,不知看到了什么,微微蹙眉,眸光一闪,道:“微

臣告罪。”

说着,她干脆利落提身踩镫,上了宣榕的马。双臂环过宣榕,一甩缰绳,宣榕那匹雪驹就如飞鸿,狂驰而起,越过一众人马冲入城内。

遥遥能听到昔咏豪爽大笑:“先带郡主一逛安定,尔等自便——”

迎客的士兵军官,和作为来宾的钦差随侍,齐齐呆愣原地。

半晌反应回神,倒也没多少人觉得突兀无礼。一来,昔帅是女子,和郡主亲密点也没什么;二来,她那副急爆脾气,早年连帝王都照怼不误,这“当众掳人”算出格吗?

当然不算。

于是,两边该交接的交接,该寒暄的寒暄。

都其乐融融、神色如常。

唯有耶律尧,修长的手把玩着缰绳,想起方才与昔咏的对视,眉目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安定副将是个处事圆滑的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多岁,虎背熊腰,又高又壮,还留着美髯。主帅溜了,他便笑眯眯道:“在下田猛,昔帅最近兴致高。这人一开怀嘛,就容易激动不是,大人莫怪。”

容松见怪不怪:“她在这不毛之地驻守了三年,许久没见郡主了,自然想念得紧,有话唠嗑,有甚好稀奇的。”

田猛哈哈大笑:“对极!对极!”

一行人便有说有笑地进了城池。

而另一边,马蹄蹬蹬。安定是边塞城池,百姓不多,骏马畅通无阻地穿街走巷。

同骑匹马,前位之人并不舒适。宣榕却面色如常,微微偏首,温声道:“昔大人有什么急事要说吗?”

昔咏这才轻声问道:“郡主明察秋毫——他怎么在队伍里头?”

“谁?”宣榕道,“耶律尧?”

昔咏道:“对!北疆的情报都说他出了事。两年前就陆续有部落试探造反,但哈里克总是踩狗屎运一样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