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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观音 雕弦暮偶 76117 字 1个月前

事么——我好有个应对。”

韩玉溪不知耶律尧通过蛛丝马迹, 猜得八九不离十, 还以为慢慢说动了这位阎罗, 心中畅快,冷笑一声:“那可太多了。她强推了好几部律法, 严苛官员廉政, 听闻去年京官都不敢收冰敬炭敬了, 这不为难人么?累死累活大半年,还比不上升斗小民活得痛快?”

耶律尧不咸不淡地应和道:“那要涨点俸禄才说得过去, 确实太过分了。”

大齐官员俸禄确实有涨,韩玉溪一噎,忙道:“还有!霍乱朝纲,任人唯亲!监律司季檀,六年从白衣坐升两品,这种提拔速度,大齐开国以来闻所未闻——还不是因为他从流落江南时,就成了昭平郡主入幕之宾?啧,枕边人到底不一样,昭平郡主走到哪里都带着他,而季檀呢,就是一条指哪咬哪的狗,好几家大员说没就没。”

轻叩铁栅的铿锵声音顿住。

夏风浮动,吹云遮月,月光暗淡下来。韩玉溪一时看不清昏暗的周遭,又见没有回应,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你还在……”

懒洋洋的嗓音,辨不出情绪:“听着呢,你继续。”

还在北疆时,这人哪里正眼瞧过自己。

韩玉溪松了口气,又有点微妙的振奋,滔滔不绝起来,把传闻里和宣榕有所接触的朝堂俊杰,全都添油加醋说了一通。

他口才了得,说得绘声绘色,最后“啧啧”隐晦道:“这女人想要插足朝堂,当真容易,多和几位看得顺眼的官员有私情就可……”

他未竟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一页刀片夹着劲风,在黑暗里凌厉地割下他的耳朵。

鲜血喷溅,一声无法抑制的哀嚎划破夜色。

而推门而入的脚步则不急不缓,韩玉溪瞪大了眼,刹那心跳如雷,想不通哪里惹了他不快,只能强壮镇定:“我……我都是听来的,也就知道这么多了!再有私密,就是人家闺中事——啊!!!”

耶律尧直接卸了他下巴,慢条斯理道:“大齐没有这般上不得台面的礼教,你这一口一个私情,一口一个滋味,从哪听的从哪学的?西凉?”

清云飘散,月凉如水。闷热潮湿的监房陷入水银一样的光亮。

韩玉溪这才看清,青年面无表情,那双蓝眸冰冷漠然,让人一眼生寒。他肝胆俱裂,想说什么,但下颚脱臼,森冷刀锋已至唇舌。

韩玉溪一时哑然焦灼。

但好在不远处脚步阵阵奔来。

是他方才那声惨叫吸引来了守卫。

刚要松一口气,就听到耶律尧轻描淡写地问道:“你舌头确实还有用。但交代事宜,手写也可以,点头摇头也行,甚至于眨眨眼都能算是应答,对么?”

韩玉溪瞳孔骤缩——

转置韩玉溪的这间狱牢,比之前地牢松

散。周边的兵卒逡巡也没有那么严阵以待。

像是捕蝇草试探放出的诱饵。

本想抓捕或许存在的奸细。

但昔咏万万没想到,擅闯的第一人居然是耶律尧。

手下来报时,昔咏正在宣榕房内,她走出门,听完,一时满脸错愕,忍了半天,咬牙切齿下了命令:“不用拘着,把人放了。请个大夫来治一下韩贼,别让他死了。”

宣榕提笔的手指微微一顿,从白描过半的画卷中抬头:“怎么了,昔大人?”

昔咏又走了回来,深吸了口气:“……没什么大事,您先作画。”

宣榕这才重新低头,看向纸页。

笔下画卷,描绘出昔咏此刻模样。

一副军旅打扮,轻甲披身,眉目飒爽。

画中人不苟言笑,凝神屏气侧首站立,抬手按在腰间长剑剑柄,整个人也像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