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13 / 28)

我见观音 雕弦暮偶 71860 字 1个月前

融。朔风夹雪,打在临台扇门悬挂的遮风帘。

宣榕用绸帕轻柔擦拭玉面。羊脂玉的质地温润洁净,在光里泛着白。她不由问道:“哪里来的玉刻?”

残缺之物不应送人, 这八成不是年礼。

而断腿补上,透露出主人的珍而重之。说明此物有主。

果然, 耶律尧似是惊讶:“阿望捡到的。问了一圈没问到, 他们说郡主以前喜佩其坠, 特来归还——不是你的吗?”

宣榕失笑:“不是。”

她环顾围坐的十来号人, 问道:“可是你们的,或家眷的?”

在场众人皆摇头,有人出主意:“差御林军挨个去问问!”

但这明显是馊主意, 被人反驳:“你个轴脑子!年宴都散啦,大部分人早就渐次出宫了, 怎么问?”

还有人建议道:“这简单, 很明显是姑娘家的配饰。早几年流行的款儿, 十有八九是我齐人的。郡主您先收着呗,正月里走街访友、朋友相聚不少, 我们帮您打听询问,一传十十传百, 定能找到失主, 再让她找您认领不就行了。”

宣榕认可了这个建议:“行, 劳烦诸位。”

“不麻烦嘻嘻。”贵女们掩唇轻笑。

恰时烟火四起,远处古刹钟声将至, 整个天地间亮如白昼。

七彩火光照过窗上琉璃, 室内像是没入五光十色的海

底, 随着爆竹声摇曳起伏。

随侍们立刻将遮风帘掀起。

望都除夕夜晚,千家万户尚未沉睡, 巍峨成群的房舍中冒出的连绵灯火,犹如火凤凰的脊背,淹没在漫天雪色之中。

其上,烟花绚烂,繁闹非凡。

所有人都被吸引了目光。

宣榕也仰头侧望,却忽然感到膝上落了重物,低头一看,雪狼正匍匐于地,将脑袋枕在她膝上,湛蓝眸底倒映火光,紧盯着,懵懂而好奇——

宣榕贴着它竖起的耳朵,轻声道:“不怕吗?”

阿望不知听懂还是没听懂,双眸亮晶晶的,显然不怕如雷鸣一般的烟花。

宣榕笑得纵宠,若有所感一般,回头。

果然,耶律尧抱臂而立,半倚落地罩,同样远眺。见她看来,方垂了眸,唇齿轻启。

殷红薄唇吐出几个字,喧嚣里听不清,口型却清晰可辨:“新年康乐。万事如意。”

宣榕微微一怔,在大齐最鼎盛的繁华里,于高朋满座的鲜花着锦中,笑着回他:“身康体健。同乐新春。”

又一指身边空位,示意他坐过来。

此起彼伏的烟火持续足足半时辰。

即使今日天金阙宫禁不森严,落钥得到后半夜。这个点,随亲人而来的世家子嗣们,也要随家人同归了。

但也有人磨磨蹭蹭:“不打紧的,郡主何时归,我们再归,陪您聊天解解闷不好么?”

“是啊,都一年未曾见您了,去年您讲解佛经,可真是让人醍醐灌顶,心旷神怡,我把《地藏王菩萨经》翻来覆去看了十来遍!您有空不若再提点提点我们?”

宣榕笑着拒绝:“我今儿可能就在宫里歇一晚了,你们赶紧回吧,等落钥了就麻烦了。”

她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无非想在她面前露脸,若得了青眼,父兄家族可获荫庇。

一个人如若久居权力中央,哪怕再英明谦逊,也会难听到真话——

阿谀奉承的话听多了,心性高傲,怕是恨透逆耳忠言。

另一种层面的不得自由。

这也是她旅居京外的原因之一。

这仍旧未吓退众人,宣榕只能指尖轻点桌面,半开玩笑道:“突然想起一事,鹿鸣筵上那两首诗,哪首夺魁仍有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