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辙,万般带着刺儿的话只好藏在唇里,压过去。
两只唇相碰,这个吻虽然来势汹汹,却不如那天晚上双方打架似的火药味儿的撕咬。裹着最尖锐的情绪,接一个最柔软的长吻。
酒店内如此的寂静,走廊无人处,她们拥吻。
吻声很隐蔽,没有惊动声控灯。城市的广场上霓虹屏幕投着影,五彩的光照进来,偏爱她们这寂静的一角。
即便是再柔软的吻,吻到最后,也不免变得呼吸急促,情绪燃烧。
明明是离别前夕,激烈的情绪却好像是久别重逢。苗烟的唇不停歇,还在或急或缓的吻着,手却没闲着,一把将方才那张还要找好久的房卡抽出来,然后精准贴上感应屏,门一划就开。
她压下门把手,抵着章寻宁进房间,章寻宁没什么防备,身体随门扇打开而后倾。然而重心不稳的危急时刻,苗烟顺势将她压在侧面的墙,吻尚未停止,是永不结束的架势。
反手又将门合上,咔哒一声,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她们彼此二人。
手臂纠缠对方脖颈,怎么都不放下,捧着脸也好缠着颈也好,再也不分离,只管闭着眼深吻,两双高跟鞋一步逼一步,步履乱乱,半跌半撞,吻的天昏地暗,揽着彼此后背压过好几面墙,最终才找到床的位置。
跌入柔软床垫,手松开脖颈,紧贴后背,掌心处是距离心房最近处。
好像可以听见对方的心声。
这个吻在她们跌落床上时宣告中场休息,然而才猛吸一口空气,那唇又紧追不舍的贴上来,像一场最柔软的报复、最柔软的窒息凶杀案。
今夜从此开始,吻成为今夜的标志,再也没有停止。
章寻宁几乎吻到大脑缺氧,在混沌中还惦念着有话要说,几次三番想推开苗烟,苗烟的红唇又像枷锁一般紧贴上来,不允许也不赞同她用讲话来破坏今晚的胶着。
毕竟五年前是章寻宁筑起高墙,使自己无法为这段感情的前路讲上任何一句,五年后,她起码要以牙还牙,绝不允许章寻宁钻空子。
好好体会一下有口不能言的感觉吧。
唇衔着唇,索取不停,呼吸跟不上拍子,变得无比的被动。有指轻柔的向下,唇依旧相贴,好像她们真是一道伤口愈合到一起的血肉筋骨。
那无法呼吸之感使章寻宁产生了某种错觉,年轻的泉水流经她的身体,无休无尽的洗涤着她长久干涸凝固的思想。年轻的泉使她重新活过来,也使她溺亡。
意识变成一个轻盈的点,她觉得自己成为一条溺水的鱼。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与上次的打架似的痛完全不同,女人纤细的腿是纺织的线,她们陷进彼此温柔乡,克制的人也会升起贪恋之心。
今夜好像永远不会结束,潮涨潮落,一直未曾停歇。
到了最后来,章寻宁再也无法清晰的记起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即便还在尽力的回想,却依然无济于事。
头脑昏昏沉沉,眼皮似千斤般的重,就这样沉沉睡去。
“……”
潜意识作祟,章寻宁好像做了一个梦。
这并不是一个美好的梦境,正相反,这是一场重演无数次的噩梦。在以前她总是重复的梦到,一年又一年,无限循环,好像这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梦里面,是五年前空荡的办公室,气氛是诡谲的压抑,向如珊温和的面目在梦里变得狰狞,或不如说梦里的这副面目才是向如珊的真正面目。
一个跟踪狂,一个因长期留守和家族遗传而发病的精神病,又能有多么温和。
场景沉默,是她和向如珊刚谈完的时候。两人起身,缓慢的往外走。
推开门时,门扇极为悠长的嘎吱一声,好似在提醒梦境的主人公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