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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岛羽香没有回答。

她垂着眼睛,无焦距的目光静静地落在年轻刑警的脸上。

此刻,病房内的空气像是彻底静止了一样,唯独墙上的时钟‘滴答’地响着,一分一秒慢慢走过。

“……抱歉,雾岛小姐,让你为难了,就当我没问过吧。”

相叶隼人用力抹了一把脸。

就在他放弃地站起身,准备告辞时,雾岛羽香终于开口,吐出了一个名字,

“武田达荣。”

相叶隼人一愣,“……什么?”

“武田达荣,那个袭击你的毒.贩的名字。”

雾岛羽香像是没有听出青年愕然的语气,平静地谈论起这位凶犯的生平。

“武田达荣,出生于一间黑诊所内,八岁以前跟着母亲。”

“他的母亲高桥那海曾因吸毒多次入狱,入狱期间,他就在街头流浪,并成功活了下来。”

“他在九岁的时候第一次被强.奸,十二岁的时候,学会了如何将愤怒转化成暴力,再把暴力转化成性.行为。然后,他侵犯并杀死了高桥那海,得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受害人。”

相叶隼人:“……”

相叶隼人的瞳仁震颤。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创伤根源、那个罪魁祸首的生平。

“够了,雾岛小姐,请不要再……”

青年用力深呼吸,他想要让雾岛羽香停下来,但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他的大脑、他的本能、他的‘求救信号’……

这些都牢牢地把青年钉在了原地,强迫他听完凶犯的一生。

而随着少女平静的阐述,那个扎根在相叶隼人噩梦中的身影,如同幻像一样,再一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只不过这一次,噩梦的身影摘去了帽子,脱下了口罩。

形如蟒蛇的眼睛褪去了噬人的阴影,变成了一双随处可见的人类眼睛,不再具备威胁性。

而对方的身影——

【武田达荣】

相叶隼人定定地睁着眼睛,看着幻像中的那抹剪影消散,又重新凝聚成了一个具体的人。

不是噩梦、不是创伤。

就是一个具体的、可以被打败的人。

与此同时,雾岛羽香对凶犯的叙述也停了下来。

她抬起眼睛,黯淡的红瞳映着暖阳的光泽,目光再次落在了青年所在的方向。

“相叶先生,你知道为什么人们更喜欢在恶人死后,才开始谈论他们吗?”

“……为什么?”

相叶隼人的眼神茫然,脸上还带着没有恢复心神的恍惚。

“因为,唯独在他们失去了呼吸,一动不动地躺在土里之后,人们才会慢慢发现,那不过是一个【人】而已。不是神明、也不是恶魔——”

“是能被打败、能被杀死、能被谈论……在生物的范畴上,和他们没有区别的人。”

于是理所当然的,在意识到这一点后,那些被人为赋予的邪恶与恐惧,自然烟消云散。

“相叶先生,我曾见过无数深陷PTSD的人,我现在就能告诉你,他们的结局。”

雾岛羽香上身靠在座椅内,嗓音依旧冷淡,没有丝毫多余的同情或是不忍。

“大部分时候,他们以为自己没什么可以失去了,但事实恰恰相反。当症状加深时,他们首先会被夺走睡眠,接着是笑容。”

“恐惧会让他们在任何地方都感到不安。”

“然后,他们的工作也被夺走了。最后,他们被改造,变成父母与朋友都不认识的人。”

“相叶先生,别让它赢过你。武田达荣只是你生命中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