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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客 洬忱 69779 字 1个月前

便是。”

“奉旨办事, 到底容不得马虎……否则侯府诸人还以为卑职是来此地做客来了。”常修说着, 把深绿袍衫略提, 登阶进门。

“来这么个一大早的, ”季徯秩领着他走, 问,“用过早饭没?”

常修把手摆了一摆:“卑职没有食早饭的习惯。——昨儿弹劾的皆是三司重臣, 这么一闹腾,牵连过多, 活儿大都下放到了御史台那小三司身上。昨夜台院乱作粥, 皇上加派的人手不够, 卑职哪里敢休息!后来实在累得熬不住, 便想着到侯府去动动胳膊腿。”

季徯秩轻笑:“常兄这般, 岂非无端连累得我也不能好睡!”

常修亲热地揉他脑袋, 忽而手一滞, 慌里慌张地收了回去:“对不住啊侯爷,贤弟同侯爷一般身量,卑职适才恍惚, 这才失了分寸,误了事。”

“不打紧的, 反正也不单单这一回!”季徯秩笑说,“您同我头回相见,便待我亲切得过头,揉脑袋揽肩的,像是在对待小孩儿——先前怎么从未听闻常兄家中还有个弟弟呢?”

常修憨厚地嘿嘿一笑:“那人乃下官义弟,名唤项羲的。可惜今儿被困在壑州那雪山下不来,已有好些年没同卑职一家子过年了!”

季徯秩倾耳听着,问:“姓项么,可是与史家女婿项环同门?”

“是了,项羲为项氏旁支远亲,因着聪明能干,被带上来当书童。后来项羲他考中武进士,入了阜叶营……下官同其近乎一块儿长大,就是得其相助才顺利将史项两家的狗尾巴揪出来的。”

“可惜了。”季徯秩说,“偏偏去的就是那吃人不吐骨的阜叶营。”

常修摇头,笑道:“不是他,可不就会是其他人嘛!左右逃不过糟蹋好儿郎。”

季徯秩闻言瞟他一眼,这才旋身快步领他进书房。

彼时流玉候着替他俩阖门,哪知方将门掩上,一回身就瞥见屋檐落着只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脚。她赶忙把门又推开,朝内里嚷嚷道:

“侯爷,有、有人在屋顶上头!”

季徯秩倒是一分不惊,吩咐道:“一会儿日头升上去,晒起来可难受!流玉,你且替我拿一斗笠,再沏壶凉茶,给朝升他送上去。”

流玉皱眉:“那宁晁他……哎呦,好罢!”

常修的面容泛上层忧色:“侯爷,那探子当真不要紧么?”

“不妨事,他乃宋落珩亲信,不会动我。”季徯秩道,“他盯了我少说也有个把月了,我不做亏心事,到底不怕鬼敲门,就任他瞧去罢!”

常修敛去愁,问:“哦……对了,大人曾言不助江郎,不入今局,昨儿又为何要下官弹劾您呢?”

季徯秩微微一哂,说:“要辨河水清浊,静水最是好。然那水若是被船桨乱拍,其清浊便很是难分。”

“还请侯爷明示。”

“我要他官觉着您与我已割席分坐,甚至已至叫你忘恩负义的地步……可是这般只能瞒住一般人,他家谋士断然会觉着是我使诈,来日便更要聚精会神,恨不能盯穿我这顽石。”季徯秩乍然一笑,“您也清楚我背后无人,他们若是将眼睛放在我身上了,可不就没工夫刁难您了么?”

“侯、侯爷这般尽心竭力又是何必呢……您有这般心意,干脆、干脆从了江郎,”常修支吾地为其鸣不平,“也叫他人瞧瞧您的作为,这般把祸都往自个儿身上引,来日或还要遭江党骂……”

“用我者,断不可疑我。”季徯秩道,“我随心办事,倒更是自在。常兄,今儿咱们不聊这事!——沈家那账查得如何了?”

“一家子皆是滑不溜秋的油葫芦!”常修咳声叹气。

季徯秩失笑:“常兄,那沈家已至冲风之末,哪里用得着您这般的颓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