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都该到鼎州了!”
“是、是么?”那贤王魏尚泽给他递茶, “这几月实在是辛苦大人您了。”
付溪嗓子眼里正干得像要喷火, 他方接过碗便咕嘟咕嘟地往喉里灌起茶。喉结滚着说不上来话, 他挥了挥皲裂的手, 意思是不辛苦不辛苦。
待吃了个爽, 付溪才抬臂把嘴角茶渍抹了,呼了口气道:“殿下才辛苦, 这天寒地冻的,往水里一扎, 您一身细皮嫩肉的哪能禁得住, 只怕要冻坏不少。”
魏尚泽好些时日没睡好, 眼下乌青一片, 这会被付溪随口那么一关心, 登即羞红了脸, 好歹算有了点好看的气色。他不甚自然地将湿淋淋的麻裤朝下扯了扯——他是忧心腿上的丑陋伤疤被瞧见, 遭人家笑话。
付溪本就活得恣意,这会儿离了京更是不知把礼数抛到了哪,他见贤王遮遮掩掩不知在干啥, 心直口快道:
“怎么老摸腿?您腿怎么了?瘸啦?”
魏尚泽赶忙摆手。
“那是生了冻疮了?”
冻疮?
魏尚泽苦笑起来。
岂止啊!前些日子被碎石划拉出的口子时不时还在冒血呢!
他太宽仁,因不忍瞧百姓受苦, 竟将太医全派了出去,吩咐他们临街搭棚问诊。
谁料如今轮到了他自个儿吃苦!
可是如今好些百姓排了一整日都没看上病的,他又怎好意思往队伍里一插,趾高气扬地叫别人瞧他那双烂腿脚?
“嗳!没、没事。”魏尚泽怕付溪知道了会催他去看病,索性搪塞道。
他见那付溪叉着腰歇气没大搭理他,总算放下心来,哪知他方直起身来,那付溪二话不说便朝他冲来,双臂一箍便环住了他的腰身。
魏尚泽连连后退却实在挣脱不开,便叫那人给猛地扑倒在了河滩上。
他被摔得头脑发昏,却见那随心官儿已自作主张地卷起了他的裤腿。他从前见着的都是温声细语的官儿,这般无礼的还是头一回,哪里懂得该如何应付?只能呆愣地瞧着付溪。
“嗬——您腿上伤口裂得吓人啊?这会儿不治,是打算再养久些,叫它们陪着您进棺材吗?”付溪咧着嘴笑,“殿下,您搁卑职跟前逞强有个屁的用?来日没了您这龙头,地头蛇乱窜,这巽州百姓还要活不活?”
魏尚泽把唇抿了又松,这才讪讪道:“本王知错,一会儿便去给太医瞧。”
付溪歇了半晌又要下河,魏尚泽把他拦下来,劝道:“何不再歇歇?”
付溪被他气笑了:
“也不想想如今卑职这般要死要活的,是拜谁所赐?您让卑职歇歇,可涝季就快来了,这坝虽不算这条河的头一道,确是最关系巽州百姓生计的一道。修不好,百姓就等着一边吃西北风,一边求龙王救命罢!”
巽州刚经了一场凛冬,那雹灾砸死不少人。如今仲春,涝季将至,可是那雹子不停。天气热起来,雹子反而更大了些,砸下来可不就是要人命。
这条河源自壑州雪山,眼下壑州还不够热,那山上雪还没融,这河的水位虽较寒冬时节升上来些许,到底还不值一提。等山雪真融了,这水涨得能把下游连带他们这儿都给淹了。
更何况这坝已经久失修,这儿的官儿嘴巴大,昨年皇上吩咐下来叫他们拿着银子修坝,他们倒好,明知巽州沙土飘轻,修出来的坝不会坚实,却为了省银子执拗地刨起了当地土。这不,春水一冲,这坝就露出个大窟窿,还险些塌了。
若是此时不抓紧把坝修好了,只怕来日银子飞,命也要飞。
“唉……可皇上给的银子拿来搭棚防雹子和救济灾民还很是吃紧,真要把坝修好,是万万不够的啊!”
“别说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