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看看到底是要做未来的太子太傅,还是要我亲自送老师上路。若是老师回答不上这个问题的话,倒不如像是当年教我第一课的时候,去百姓之间走上一走。”
他只有这两个选择,没有第三条路。
这就是方今的事实。
若非是对着她的老师,她连这些话都不用说。
在最后几个字落定后,她更是毫不犹豫地转身便走。只剩刘仁轨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一阵语塞。
十多年了——
她已从当年自临街窗口望出之时还要踮脚的样子,变成了今日这个比他还高的身量。
在她今日这个非要强求一个答案的表现,也分明再不是年少迷茫,而已有了日益分明的君王之心。
那确实是君王风范啊。
一个君王可以没有老师,但绝不能允许一个最了解她的人,都不敢在真正的风浪面前做出抉择。
……
刘仁轨在书房之中站了良久,直到敲响房门的小厮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才张口,哑着嗓子回道:“什么事?”
“镇国安定公主让人送来了一份饭食,说是给您的晚膳。”
刘仁轨沉默了一瞬,回道:“送过来吧。”
这怎么还恐吓完了人之后又打感情牌的呢?
可当刘仁轨打开食盒的时候,他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只因放在碗中的东西真是有些眼熟。
“谁在大冬天的吃凉面啊……”
以他这个七十多岁的年纪,也不能这么造作了。
可笑完之后,刘仁轨又忽然在心中有了一点明悟和感慨。
怕是他的手,已无法提笔写下那封请辞的书信了。
……
于是在几日后,送到李治面前的就只剩了一份辞呈。
“你要致仕?”
李治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封请辞文书,完全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收到这样的东西。“你致什么仕! ”
阎立本苦笑,朝着李治深深行了一礼:“陛下,老臣已过七十,实已老迈,不堪再为左相了。何况自臣接任左相以来,说的好听些是驰誉丹青,说的难听一些,便是在朝政要务上全无建树,不过是凭借着资历和无有结党营私之举,才坐到这个位置上的。”
“可方今四方边境安宁,理当重视中原民事,当有年轻力盛之人主持要务,老臣怕是办不到了。故而——”
“恳请陛下另举贤能,就任此职!”
第262章
李治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阎立本为了请辞而说的理由, 固然是能够说得通,但值此朝堂局势莫测之时,李治最需要的, 莫过于能站在他身边的人。
从身份到履历,阎立本都当然不会倒向天后的那一方——哪怕他曾经和安定有过不少往来,李治也自信能够确认这一点。
正因如此, 他无比放心阎立本坐在左相的位置上,作为朝堂中的一个标杆。
他怎么能接受对方在此时“急流勇退”!
他不该走的!
“另举贤能?”李治自嘲一笑。
打从他的身体衰弱下去, 甚至到了二圣临朝的地步后,天后在朝堂之上所做的事情远比他要多。到了连制举都由她来举办之后, 更是将擢选官吏的门路把握在了手中。
恐怕那些朝臣还都不知道, 李敬玄出征而亡,也变成了天后意图把持吏部事宜的借口,也即将在几日后得以落实。
他毫不怀疑, 一旦阎立本退下去,在镇国安定公主的支持之下, 天后势必会将这个左相的位置也交给自己人。
到了那个时候,他这个皇帝岂不是又要朝着孤立无援的方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