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鼓作气打到吐蕃的逻些城去,再多保留一点底牌也无妨。
“阿娘,我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李清月以这样的一句话做出了总结。
在她前去面见阿耶之前,她已经从阿娘的反应里听出了几分对为君者的不满。这份随着权力的偏移而势必出现的争执,正在被不断地放大,阿娘恐怕也越来越不想退回到那个寻常的皇后位置上,更不想因为有些人的面子和利己遭到限制。
近日的出兵纷争就像是打开了这个匣子的开口,也迟早让这份裂隙被不断放大。
李清月又怎么舍得让自己在这样的一场战事之中出事,而错过见证这样的景象呢。
她也更不舍得自己已经站稳的位置,舍不得辽东的子民,舍不得……那些因为她的缘故才有机会一展抱负的人。
不过这话说出来,又未免过于沉重了一些。
武媚娘旋即就听到李清月岔开了话题,跟她说起了今年的见闻。
在她匆匆从辽东折返的时候,满心都是那西域的变故,在获知了吐谷浑情况后,更是即刻陷入了请战的情绪之中,现在有了批准,才总算在心态上放松了几分。
“所以你将澄心也给放出去了?”武媚娘听她说到那豢养鸟雀之法,也颇觉有趣,但在听到她的安排后,又不由笑了出来,“你算算你当年的进学队伍,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卓云在西域的蒙池都护府,唐璿在梁州,卢照邻在辽东,刘仁轨这个做老师的在熊津大都督府。
武媚娘原本还觉得,幸好有个澄心能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对她照顾一二,结果现在倒好,这位还被派遣出海到广州去了。
在阿菟折返长安的时候,对方还没从广州回来呢。
别看太子的东宫属官人数多上了数倍,也没有阿菟的下属这般散落各方的情况。
“这不是挺好的吗,这样我往哪里去,总能有人可用。”李清月仰头卖乖,“还是说,阿娘看我没人可用,打算再给我送几个人才?”
“去去去,你打劫你阿耶也就算了,”武媚娘佯装嗔怒,“我这里人手本来就不多,最多就是给你在今年促成宫女遣放出宫之事。”
“不过……你今年回得来吗?”她又忽然放缓了几分语调温声问道。
吐蕃的往返远比辽东麻烦得多,没有这样一条通达的水路,再若加上战事上的波折,其中增加的时间就会更多。
李清月也不敢在此时打这个包票,只能答道:“我尽量速战速决吧,不然我怕阿耶把我的生辰礼物给贪墨掉了。”
她能理直气壮地索要礼物的年头,可不多了啊。
武媚娘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你啊……”
她还真是懂得什么叫做现学现卖。刚还在说只“打劫”她阿耶的事情,现在就用上了。
一时之间,她就算再有什么行将因为女儿又要出征生出的离愁别绪,也都只能先给放下了。
只能转而为她再做些准备,好让她能顺利回返。
当先,便是送别了前来长安求援的库狄真如。
抵达长安后休息了数日,已让库狄氏此前报信赶路的疲惫从面容上消退了下去,更看出了几分神态从容来。虽然仔细看去,在她的眼底依然有几分焦虑之色。
好在,她旋即就听到皇后说起,最后的决定乃是由安定公主自川蜀秘密发兵,请她尽快回返吐谷浑告知弘化公主。
有陛下彼时的表现在前,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库狄真如的第一反应竟不是,从那条不太好走的路进军,会否无法对吐蕃做出足够的打击,成功援助吐谷浑,而是……
“若公主自巴蜀方向入藏,我等该当如何对她做出策应呢?”
李唐境内,巴蜀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