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去谈生意去了,跟在他们身边的是孟栓子。
杜婶子帮他们订的席面,全部包干,包括桌椅板凳,还有专门办丧事的吹拉弹唱。
陈庆和周远的左臂上缠着一圈黑布,这是夏西府的办丧的习俗。
村里除了陈家的人都来了,这就相当于免费吃一顿席,又不需要送什么东西,村里人其实都不太认识陈庆了,只还记得陈三家好像是有个哥儿跑了,没想到他还会回来给双亲办丧事。
每个人都夸赞陈庆有孝心,又有些害怕他身边站着的周远,于是打了招呼之后就坐在一边等着开席。
陈庆走这一趟似乎成熟了太多太多,他已经懂得了怎么寒暄,虽然说得磕磕巴巴,但他在努力做好一个儿子,要为爹爹和小爹爹办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
“谢谢大家来。”陈庆哽咽着说,“谢谢。”
虽然这些人当年也没伸出援手,也没落井下石,大家就只是邻居而已,有这一层淡淡的关系也就够了。
等招待完村里人的时候,周远才看了一眼,没见着孟栓子,不知道人去哪里了,孟启找了一圈也没找着,陈庆又给他留了点吃的,虽然他们也不一定吃得惯。
等所有人吃完宴席,周远付完钱之后,陈庆看着这房子,那些已经淡忘的童年的记忆也回来了。
没有人跟他玩,他就绕着屋子跑,或者是坐在小爹的旁边,跟他一起绣花。
还有很多很多事情。
他们走之前跟杜婶子说要把房子给他们住,杜婶子拒绝了,说家里也住得开,后来陈庆想杜风要是住进去,怕是陈家人在他们走了之后会纠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陈庆跟周远商量了一下,打算把房子推了,契书也重新递交回衙门,这块宅基地以后也就不是他们家的了。
“阿庆,推了房子,交了契书,这里就再也不算是你的家了。”
陈庆点头:“我的家,在洛河村啊。”
周远轻轻揉他的头巾:“那就做完这件事,咱们就回家了,这趟出门时间不短了,娘肯定想你了。”
说干就干,镖队其他人拉着货已经离开了,只留孟启孟栓子和周远他们同行。
这会儿就来推房子了,房子里早已经没有了陈庆家的东西,这么多年了早就已经把他们的东西都扔光了,屋里空空如也,什么也不剩了。
陈庆动了第一锄头,敲在了正面的墙体上,他力气不算小,房子却纹丝不动,周远从他手里接过锄头,用力一挥,黄土落地。
孟启和孟栓子也开始动手,没一会儿爹爹和小爹努力了半辈子的房子就被推平了。
陈庆站在原地看着,黄土的烟尘落在他的身上。
“希望爹爹和小爹不会怪我。”
周远点头:“他们不会怪你的。”
剩下的事情孟启和孟栓子收尾,陈庆跟周远又去了爹爹和小爹的墓前。
他们已经跟这片黄土地融为了一体,陈庆在爹爹的坟前捧起了一抔黄土,放进了自己的荷包里。
又去了那棵白杨树下,陈庆本想折一枝树枝带走,但白杨树太高,树枝折不到,周远就用他手里的匕首,从白杨树干上割下了一块树皮。
也放进了陈庆的荷包里。
这才是他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带着爹爹和小爹爹回到洛河村去。
看着已经成了废墟的房子,陈庆深吸了口气,带着他的亲人离开,从此之后山高路远,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回到镇上,陈庆觉得有点累,周远就让他好好歇着,说要跟孟启他们出去一趟,可能会回来得有些晚,让他晚上先自己吃饭。
陈庆想他们应该是要说走镖的事,自己睡得就更沉了一些。
周远他们回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