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听见她这样?说，人鱼却突然道：“多亲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观察室的整个温度似乎越来越幽冷了。

女人努力?挤出点温柔的笑：“小宝贝，你能明白人类间的恋人意味着什么吗？我和清梵就?是?那种关系，虽然我之前没有过来，但是?我一直都知道你……”

她怕这种粗糙的说法骗不?住她，又竭力?补充了些?细节以增加可信度。

在她说得口干舌燥，快把话都说尽的时候，她终于得到了人鱼的回应。

那双瑰紫的瞳孔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起?已经变得浓郁到近漆，盯着她，冷声道：“滚出去?。”

没想到说了半天，会得到这样?一个回应，这名研究员几乎是?错愕地愣住了。

……竟然没骗住吗？

果然是?高品质的罕见人鱼，比那条乌贼聪明多了。

见她明显不?信，研究员心里也有点急了，想到什么，放在口袋里的手一动，将那枚美到柔幻的鳞片拿了出来：“你不?相信我的话，这个你总认识吧，这就?是?她给我的……”

只是?话语还没说完，眼前一花，惊恐的情绪甚至来不?及化成?声音，她就?被掐着摁倒在了地上。

“在说什么啊，”人鱼的声音反而变得很轻，“你刚才说……这是?她给你的？”

尖锐的利爪近乎就?卡在象征着生命、最脆弱的动脉上，有一种随时都会下落着切下然后血液喷涌而出的错觉，身体因为这种直白的威胁一动不?敢动，研究员恐惧地看着她，除了点头，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直到这时，那种面前的存在是?怪物，而不?是?人类的感觉才被清晰感知到。

无论外?表多美丽，到底不?是?人类。

是?一个只要她想让她死在这里，只要动动手就?可以成?功，而她连反抗的机会都不?能得到的怪物。

枝枝从她的眼里清晰地看见了她那份惊恐，也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顿了顿，她很恍惚地松开了她。

女人被吓得有些?站不?起?来，一边混乱地说着“怪物”一边踉跄地爬一般地往外?逃。

人鱼沉默地看着她逃跑的身影，没再理?她，而是?坐上沿边对着水面开始整理?自己的外?貌，梳理?月光一样?皎洁的发丝。

……那副吓人的样?子怎么会是?自己。

才不?是?。

但是?女人往外?逃跑的说她是?怪物的样?子一遍一遍在脑海里回放，就?像她说纪清梵和她是?恋人的那些?话。

变成?珍珠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地啪嗒啪嗒开始往下掉。

……所以她看见她变化出双腿才那样?不?高兴吗？

她对她表达的喜欢，是?在骗她吗？

她也觉得她是?怪物吗？

眼泪越发难以抑制，哭着哭着，枝枝脑海里不?自觉就?回响起?之前在族里海巫说过的话：“人类的感情和人鱼是?不?一样?的，人鱼的爱永恒不?灭，但人类的爱是?可能发生变化的，是?可能随着时间走向湮灭的，是?可能一边说爱一边实际上不?爱的。”

是?吗，是?这样?吗？

可她昨天还在吻她，说喜欢她……

坐在沿边的人鱼哭得更伤心了，掉落的珍珠都从纯白的颜色逐渐加深攀上浓重的深红。

※

烧终于退了下去?。

虽然身体还有些?失力?，但是?，已经快两?天没有去?找枝枝了。

事情太突然，也没来得及和她说……

纪清梵低咳了下，摸了摸戴在颈间的心鳞，走进了观察室水域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