姀不爱听她自称臣, 明明近在咫尺却像远在天涯。
轻拍身旁的位置, 又细心替凌悦拂去其上的泥沙, “坐。”
凌悦有些犹豫, 但见月色下长公主的脸越来越黑,她不敢拖延听话坐在对方身边。
如此陆姀才算满意地点头, 她看着夜空出声:“说。”
两人距离如此近,能嗅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梅花香气, 这样的香气总是让她想起几段缠绵的时光。
冷静时想起总是太过荒唐, 凌悦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她也学着长公主的模样抬头去看天上的星星,声音放得很轻很轻:“想请公主照顾一下臣的姐姐,凌家突逢变故,她一个人顶不住之后的狂风骤雨,而我要随您出征, 也顾不上她。”
凌悦有些忐忑,她觉得自己有点恃宠而骄了, 这个说法也并不准备,她同殿下只是单纯的利益互换, 哪有什么宠不宠的,应该叫做得寸进尺。
可夜晚太过安静,一片沉默中凌悦甚至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她终于望向身边的人,可天色愈沉,她已经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恍惚间有些慌乱,她并不怕黑,但是这种渐渐看不见的情况她却是怕的,好像回到了失去双眼的那一日。
那日她睁着眼拼命想要看清,却阻止不了视线愈加模糊,最后眼前所见都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再之后轮廓也消失只剩下一片黑暗。
她在这片黑暗中踽踽独行许久,直到一场大火将她所有的不甘和怨恨烧成灰烬。
凌悦忍不住浑身颤抖,今生她过得太安然,都要忘记她是从烈火中爬出来的厉鬼。
“你怕黑?”
一束火光点燃夜晚,也照亮了凌悦的脸,温柔的声音带走了凌悦的胡思乱想,暖黄的烛光跳跃,似在跳着欢快的舞蹈。
凌悦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灯笼,灯笼的光芒刚好将两人包围,是这天地间不一样的景色。
灯笼移开,她看到长公主那张含笑的脸:“现在如何?可还怕?”
“……不怕。”
这一刻,长公主是比烛光与星空更亮眼的存在。
陆姀提着灯笼,也不知是喜是怒:“又是为她人求我,那你自己呢?”
自己从未在凌悦的考虑范围之内,这样一想她总是活在别人的愿望里。
她自己想要什么?
凌悦遇到了难题,她希望蓉朝安稳,希望凌雅王澜还有文鸢鸢这些人不再重蹈覆辙,还有。
她看向身边之人,身边之人也看向她,长公主的眼睛里只有她的影子。
这能不能算是幽会?
凌悦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大胆,她不敢表现出来。
陆姀此举也不是逼她交出一个答案,只是提醒提醒,让凌悦意识到这个问题。
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灯,“你所说之事我自有安排,你安心随我南下便是。”
凌悦见她答应,内心的喜悦暂时赶走了迷茫,“t谢殿下。”
不过这灯笼从哪变出来的?
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灯笼,莫非对方一开始就藏好的?
“这灯笼?”
陆姀将手中灯笼往上提了一点,像是在展示:“你很奇怪?”
凌悦点点头又摇头,如果长公主一开始就打算来看夜景,那么这一手准备就不奇怪。
似乎越来越冷了,凌悦见长公主穿得单薄,忍不住看向自己的衣裳。
在她纠结时,长公主轻笑一声讲起了故事,带着淡淡思念的声音有些伤感:“这是母亲留给我的,她说若是想念了就点燃这盏灯笼。”
凌悦头皮发麻,她没想到会勾起对方的伤心事,可这灯笼的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