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这里出现瘀血有亿万分之一的概率会死的。”
睫毛下的阴翳里,他神色不明,用大拇指摩挲着那块牙印,又被伊恩一把将手拍开。
“好好好,我也算长了见识了,你放心,我要是因为这个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伊恩眼睛瞪的堪比灯泡,实在是被欧文折腾得快被气晕。
“好啊,我等着你。”欧文难得笑得一派开朗阳光,可惜配上说的话有种阴森森的美。
风之子幼时有着和贝克汉姆一样的金发,只是随着长大发色逐渐掺上了黑色,再加上偏幼态的脸,即便不如“万人迷”声名在外,也依旧是媒体的宠儿,可惜在伊恩眼里每个地方都写满了欠打,四处寻找武器最后对病人也只能使出毛巾攻击的招式了事。
就不该关心这个混蛋,让他自生自灭去吧。伊恩赌气要走,却又被恢复行动能力的人轻易攥住了白大褂的外罩,试图强行扯开,却悲哀地又一次发现自己体能废柴的事实。
天杀的,欧文明明比他矮那么多,躺了半年,凭什么还能一只手干掉他?苍天不公!
“你到底想干嘛”伊恩忍无可忍,回头看向欧文一字一顿地质问。
我想干什么?欧文几乎要笑出声。我也不知道啊
在认识伊恩之前,他从来不知道人的心脏可以如蹦极般在胸口坠落又升起,感情可以复杂到自己也看不清。
我该恨吗?恨你把我原本平静的生活搞得一团乱麻之后又把选择权归还,恨你说给我自由时候的诚恳,因为这样我就连最后的借口也都没有了。
避无可避,无可转圜。
但最痛苦的莫过于发现伊恩所有的退让容忍都只是出于愧疚,而他却以为那起码有半分是因为爱。因为伊恩是个傻的冠绝古今的蠢货,哪怕对待朋友也诚恳到能给人被爱的错觉,又或者说他情愿相信那种错觉。
但虚幻的泡沫终会碎裂,即便他捂住耳朵闭上眼睛,那个远在曼彻斯特的小子也总会想尽办法让他听到的。他所有的不过是伊恩片刻的愧疚,就像一季的冰雪,总会消融殆尽,而他就连雪水也握不住。
和伊恩在一起的每一秒都让他快乐又痛苦,欣喜又折磨,他恨不得在特权尚在的每一秒证明伊恩还在乎他,又或者说,他是想逼伊恩到悬崖边,逼他给一个了断。
我就是烂到这样的人,放开我吧。
可他偏偏推不开最后一下,在每一次伊恩真的决绝前先一步心痛如绞地看向伊恩以眼神求援,求他不要放手。离不开的到底是谁呢?
越是知道只握的住一捧流沙,就越是忍不住用力让它溜走得越快。
他曾以为对伊恩是99%的恨里掺了为数不多的欣赏,最后却发现截然相反。是吻到一半发现没有资格于是只能嘲笑自己般发泄地咬上去,而后自欺欺人地把百分之百的爱曲解为亿万分之一的死亡几率。
但长久的等待中依旧得不到回答的伊恩一个鹞子翻身,乌龟脱壳般卸下外罩的白大褂,却在摔门离开前又被欧文硬是拽了回来,控制住伊恩瘦到单手就能合握的手腕,将他困在身前与墙壁的夹缝间动弹不得。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伊恩气急败坏地瞪着欧文,“护工你不配合,我来你也不满意,你想怎么样啊?为了你能恢复,我们所有人已经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了,你是不想踢球了吗?”
欧文整个人似乎要被撕裂成两部分,一部分在为伊恩的诚挚而后悔,想要道歉,可另一部分被躺在他手机信箱里的短信内容诱惑,就在这个最合适的时候抓住他,或许他还有机会让愧疚变成爱。
天平在两边急剧摇摆着,指针混乱到想要爆炸,可他必须立刻做出选择。
电光火石之间,他垂下了眉眼,露出演练的过最能激起人同情的无辜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