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脸上写满了“老子才不和你们这帮烦人的家伙玩”的不良灰崎，如今亦步亦趋的跟在甜绘身后。

像一只垂头丧气的、蔫哒哒的、拆完家并自首的哈士奇。

牛岛甜绘也不理他，只是时不时的回头问他想吃点什么玩点什么, 得到否认的回答后就转过身，继续工作。

事实上, 两人在地下车库吵了一架。

山口忠觉得，与其说是双方势均力敌的争吵, 不如说是甜绘姐绝对实力的碾压。

时间倒回一个小时前。

甜绘说完话后便推开车门下车，看着表情阴晴不定的不良灰崎，她再次开口：

“改变从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晚, 灰崎。”

不良灰崎下车, 将车门重重摔上, 眼眶通红，恶狠狠的瞪着甜绘：“你懂什么！”

他伸出手指着她, 声音和手指一样颤抖着：“自救？怎么自救？谁来告诉我怎么做？！”

哥哥和母亲忙于工作, 从他上小学起就顾不上他了。

啊，大道理他都知道, 家人是想给他好的生活, 想让他在富裕的环境下长大，想让他不被金钱绑架, 过自由自在的人生。

但是，他也想和妈妈哥哥一起吃晚饭，和他们做些无聊的事, 到公园里走一走，吹吹风。

他天生就不是温柔的小孩, 性格霸道蛮横不讲理，偏偏自尊心强得离谱, 再想要也不会说出来。

于是他忍耐着，将这一切的情绪都发泄在打架上。

他不主动欺负别人，不是因为善良，只是觉得那样很没意思。

无聊的他只打势均力敌的架，大家都是坏胚的话，动起手来也就无所谓了，输赢看各自的手段，这次输了下次找机会再打回来，是默认的规则。

虹村队长是第一个对他伸出手的人。

他很听虹村队长的话，因为他打不过虹村队长，无论是打架还是篮球，他都从来没有赢过虹村队长。

篮球可以发泄他多余的精力，每次被虹村队长揪到体育馆训练，结束后他都懒得再出去打架了。

他以为，他会这样慢慢的度过自己的国中，升上高中，一直在虹村队长的带领下，成为一个没有那么坏的坏人。

……

“不要拿手指人，这很不礼貌。”牛岛甜绘声音依旧温和，将他的手摁了下去。

不良灰崎从回忆中抽身，自嘲般笑笑：“你看，连这样一点小事，‘灰崎’都有人教他。”

牛岛甜绘抿唇，沉默。

不良灰崎的声音像是从齿间挤出来的一样：“令人嫉妒的好运。”

牛岛甜绘抬手，想要安抚一下这个愤怒又委屈的灰崎，却被一手拍开。

“留着你的善良去哄你的灰崎吧。”不良灰崎眼眶通红，他无比珍视的自尊心让他在此刻眼底只是干涩，没有半分泪意：

“我已经不需要了。”

已经不需要一个牛岛甜绘拽住他了。

他的仙女教母迟到了。

不良灰崎扭头就走，干脆决绝的背影，像是做下了某种决定一样，轻松洒脱。

牛岛甜绘越看越气，这个混蛋胆小鬼——

“你就是欠揍！”牛岛甜绘一个凌空飞踢，踹向了不良灰崎。

不良灰崎毫无防备，被大发神威的牛岛甜绘踹倒，眼眶还红着，茫然无错的看着她。

牛岛甜绘还是不解气，揪着不良灰崎的耳朵，恨铁不成钢：“你这臭小子，是学不会撒娇吗？”

“话一定要反着说？”

“扭头就走很潇洒嘛！感觉自己是酷哥了是吧！”

“犯错怎么了？谁给你判死刑了？”

“从小打架斗殴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