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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这不是一时的善良作祟,姐姐是共情能力很强的人,她大约是从这个二传手身上看到了自己。

然而最可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牛岛甜绘看着排球精准背传到二号位,是为副攻手准备的快攻球,避开了主力拦网的位置,那一球里满是对胜利的渴望。

而二号位空空荡荡,没有人去接下这一球。

不会有勉强的配合了,攻手不再为难自己,也不想去和二传手沟通,他们只是坚定而决绝的选择了拒绝——

拒绝这样冷漠的、完全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托球。

牛岛甜绘的心沉到谷底,她明明知道这样的距离下,她不可能看清影山飞雄的脸色,可她还是感觉自己看到了……那是孤独和迷茫。

是啊,他应该是迷茫的,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整齐划一的选择了拒绝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胜利——

他要让攻手摆脱这样的拦网,他想让攻手干脆利落的拿下一分,比赛的中后期大家都已经疲惫了,扣球的力量对上拦网几乎没有突破的可能。

牛岛甜绘想,这孩子应该想了很多,他的托球中满是思考后慎重的味道,为排球而生的二传手在赛场上不断压榨着自己的潜力。

人类在大量思考过后会感到饥饿,此时应该也是他最疲惫最辛苦的时候——而托球从来都没有乱过,一次都没有。

“该被换下了。”

她听若利声音平淡的说:“二传手和攻手已经没有丝毫信任可言,教练大概是要将他换下了。”

果不其然,北川第一换人,影山飞雄下场,垂着头,没人能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我们走吧,”牛岛若利看着同样垂下头的姐姐,声音低低的:“北川第一赢不了的。”

为什么影山飞雄在和队友关系那么僵硬时还能上场,就是因为他的实力已经可以甩替补二传手几条街了,所以即使被队友抗拒,他也依旧能凭借过硬的实力出现在赛场上。

“看完吧。”

牛岛甜绘松开抓着弟弟胳膊的手,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看完这场比赛,并刻在骨血里,时刻提醒自己……排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

弓道也不是一个人的弓道。

最终,冠军候补北川第一惜败,牛岛甜绘坐在观众席上待了许久,牛岛若利安静的陪着她。

“他应该会报考白鸟泽。”牛岛甜绘突然抬头,周围几乎没什么人,工作人员几次上前都被牛岛若利拦下。

表面上,极端看中个人实力的白鸟泽简直就是最适合影山飞雄的土壤——虽然也免不了和新队友的磨合,但在白鸟泽,个人实力就是王道,牛岛若利绝不会责怪影山飞雄的极致托球。

可姐弟二人都知道,白鸟泽其实并不适合影山飞雄。

否则信奉绝对的个人实力的鹫匠教练一定早早就联系影山飞雄了,不可能等到现在。

或许对于鹫匠教练来说,影山飞雄是最不适合白鸟泽的二传手。

“他的托球有问题,但很难改变他。”牛岛甜绘叹气:“如果他考到了白鸟泽的话,大约要辛苦你了。”

牛岛若利只是沉稳表示:“在我毕业前,他未必能当上正选。”

“……哇,好现实!”牛岛甜绘震惊的看着弟弟:“这是何等冷酷无情的前辈发言!”

牛岛若利嘴角闪过一丝极轻极淡的笑意,如果不是牛岛甜绘太过了解他,恐怕会错过他这难得一见的笑容。

“我们白鸟泽的二传手,并不比他差。”

虽然他坚定认为县内最强二传手是及川,并且不止一次表示及川是他见过的同龄人中最出色的二传手,但这不代表他对他现在的二传手有所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