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来时她就看见了,但没有进去,这次却鬼使神差地走进了这个小铺子里。
里面有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在埋头写着什么,他抬头看了姜青禾一眼,问道:“想买点啥?”
“来问点跟歇家有关的事情,”姜青禾坐下来说。
中年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放下手里写的册子,敲敲桌板,“问可以,问一次一两银子,当场结。”
姜青禾爽快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桌子上,中年人接过,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叠纸出来,一张张给她看,“这是俺做过的钱粮诉讼、歇店地契,俺还会专管包囤、修理仓墙、雇纳粮赋等等,你说你要问啥?”
其实姜青禾还算不上一个合格的歇家,一个真正的歇家,她要有自己供人落脚的歇店,这是最基本的,再是精通多种语言,包揽蒙藏牧民赋税、茶粮贸易等等。
但是她还只仅仅能做到一两点。
“问问歇店的事情,”姜青禾难得能碰上同行,她有个问题很不解,没有问姚叔是还在犹豫。
她把自己在镇上开了间歇店卖蒙藏杂货的事情说了一通,中年人皱起眉头问她,“能卖多少?”
“旁边铺子一个月能进十几二十两,它最多卖一两,我以为是叫卖太少,但是叫人出去喊了也没有什么用。”
喜铺的生意一直很好,好到现在都已经在镇上有了不小的名气,她在的每天都有不少人专门过来为画一幅画像来买东西,但是在旁边铺面更大的歇店,不管是卖出的东西还是进店来的人都很少。
就算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有能挽救它的败落。
中年人是个浸淫这行很厉害的歇家,他一阵见血地指出,“你真的想要开歇店,你别去镇上,开个十年你也赚不回本的,你看看人家在哪开的?边关要道,商旅出没的地方开,那才有赚头,你建二楼大院,有车马店,招几个伙夫,他们把粮食往你这搁,货物进关的税由你包揽,那生意还不是一下上来了?”
但这跟姜青禾的想法是截然违背的,她开歇店的目的是为了让牧民有更多的法子挣钱,而不是去边关开歇店供人住宿。
中年人听懂了她的意思,默默地叹口气,他说:“那你别把歇店开那街里,没用的,俺记得镇上有旱码头的是吧。”
“有,进城的那个?”
“不是,还有个皮毛旱码头,在乌水江上游那里,各处商人从那行船的,你去那开个铺子试试。”
为了让她的一两银子花得值,那中年人还给她请了些旁的弯弯绕绕的东西,但姜青禾也没听得太懂。
不过出来时豁然开朗,她觉得自己这一年来在做生意上,除了喜铺上走对以外,歇店完全是背道而驰,到了完全入不敷出,全靠喜铺苦苦撑着。
也许她可以换一条路走。
而且她站在这喧闹的城池里,两天的所见所闻,她有种像是从井底跳出来的青蛙,骤然见到了无比宽阔的天。
让她生出了比以往都要庞大的想法,她不是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里打转。
比如她计划着,把镇上的歇店换个地方先试试,能不能给羊毛制品和蒙藏两族用具找到更好的销路。
又或者是买下那片带湖泊的草原,那是牧民转场必过的地方,牲畜需要饮水,她可以先在那里造房子盖歇店,提供他们转场必须的物资,用羊毛、皮子、牲畜、粪肥来交换。
到她能在草原上开出一条宽阔大路直通蒙藏边城,让路不再颠簸,七天的路两三日能到,联通两个地方。
而她最想要做的是,她能买下整个草原,让它生出不同的牧草,彻底摘去希日塔拉的称号。
她无比宏大而有志向的想法,被空瘪的钱袋子戳破,她现在的钱只能换个铺子,再盘下草原上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