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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春山 朽月十五 111102 字 1个月前

最真切的话总最打动人,那些犹疑的妇人,那些不愿放手的,最终也决定自家苦一点,让娃去上学。

当然也有那么少部分人不愿意,原因复杂,比如父母双亡,寄人篱下。又或者是有瘫痪在床的娘,家中只有一个孩子,这就需要土长自己去解决了,至少要一个个说服,有的则要想个折中的法子。

这天女人们回到家,跟自家孩子说:“这个冬学着听话点,等明年开了春就送你去上童学。”

“多吃点,多学点,回了家来也教你爹娘两三个字。”

那些在童学门外徘徊了好几个月,只能在童学下学后才能进去的孩子,终于能够在白天光明正大踏入童学了。

他们不懂为什么突然可以去上学了,但是他们知道真的能上学了,能背着小包,出入无数次渴望的地方。

这天夜里,很多孩子反反复复问自己爹娘,是不是真的?绝对不反悔?

“真的,你要是在里头不学好,到时候给你赶回来,你可别哭。”

娃连忙说:“俺肯定会好好学的,肯定会的。”

他们这时又想,冬天咋这么长,怎么还没有开春呢。

这个冬天才刚刚到来,而今年的童学生活就要结束。

姜青禾在结束的这一天里,请了其他十四位娃的爹娘,来到童学里,给孩子准备一道菜。

不要求准备啥礼物,就烧道菜,大家坐下来吃一顿,热闹一下。

所以这一天里就只顾着准备吃了,小娃兴高采烈帮着爹娘择菜,大伙聚在屋檐底下,手上动作不停,说说笑笑。

毕竟几个月来送娃的时候早晚能见面,哪有不熟的。

“俺这手艺,你们要是想叫俺整顿旁的是甭想了,”虎子娘手下使力气揉面,偏过头笑说,“俺家里吃的是羊油,盐是苦咸的,整个旁的都不咋样,只有这罐罐蒸馍俺最拿手。”

“俺们今儿个是有福了,还能吃上罐罐蒸馍嘞,”李婶子夸奖道,“这得下苦工的,没人肯做,得要白面用马尾编起来的箩一点点筛,又揉又发面的,肯定昨个夜里就开始忙活。”

“还要把它旋起来,跟个罐罐那样,上头圆下头小,麻烦得很,俺是过年也不愿做它的。”

虎子娘补充,“这要硬柴烧嘞,火气足蒸出来才好吃,那馍里一层层的,跟眼下吃的馍一点都不同,软得很,半点不憨实。”

“那只等着吃你的馍了,俺做馍不是好手,腌菜做得好,今儿个也拿了一罐子,再做个荞面油圈圈吧,”宋大花把自己腌的酸菜搁到桌子上,用脚踢踢王贵叫他把荞面拿过来。

自己舀勺面倒进盆里,加点水和碱搅成糊状,等着晚点舀进勺子里,放入油锅炸成棕红色。

宋大花糊面时,她一手搅拌着盆里的面,还要打趣姜青禾,“咋的,你今儿个当起甩手掌柜了?”

“当然,”姜青禾双手摊平,指向在一旁忙碌的徐祯,“我家大厨在这里,等着他给你们露一手,先来个羊肚包肉,再来个胡羊焖饼,这两道菜够硬吧,反正我不会做。”

“徐祯你可以啊,这啥菜俺听也没听过,你都会做,”小芽爹手上沾着面粉,在旁边用手肘撞撞徐祯。

徐祯有点不好意思,蔓蔓就翘着头替他应答,“我爹当然厉害了!”

“蔓蔓你吃过了?好吃吗?”小芽眼神亮晶晶的,拉着她的衣角问。

蔓蔓理直气壮地摇头,“没吃过,等会儿烧好了再吃,就算我吃过了,小芽你到时候再问我好不好吃。”

她的话可把在灶房里忙活的大家笑的够呛,哪有这样做的。

土长来得晚,她来的时候大伙东西还没上锅,“这会儿倒是赶巧了。”

“叫俺烧,俺吃的那些都是胡乱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