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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春山 朽月十五 103835 字 1个月前

来,轻手轻脚地把两个娃分开,各自抱一个。

老沉一个娃,姜青禾差点没抱住。

虎妮瞥她,伸手捞过,她一手一个都抱得住。

姜青禾佩服至极,她小声说:“给你走个后门。”

“啥后门?”虎妮不解。

“你来染坊里搅大料,就你这力气和身板,没几个人比得过你。”

虎妮骄傲,“那是,俺能一个人挑两个口缸” ,她转眼变脸,“可俺地里的活咋整,俺娘得追着俺打。”

姜青禾暗自翻了个白眼,啥时候四婆真打了。

虎妮将蔓蔓抱进屋,姜青禾从墙上拿起围裙,边系边说:“别走了,晚上叫四婆也来吃。”

“那你可有福了,”虎妮安置好小草,走出来说:“俺娘做了甜醅子,俺去舀一盅来哈。”

“你全拿来我也不介意。”

“美死你得了。”

甜醅子一开盖,淡淡的酒香气随之飘散,熏得已经走到灶房门口的蔓蔓咽了咽口水,耸了耸鼻子,摸着路走进去。

她头发全散了,东一簇西一撮,揉着眼睛像是刚睡醒的小兽,迷蒙中寻找香气的来源。

四婆笑眯眯搂过了她,让虎妮找了把梳子,蔓蔓还没睡醒,趴在四婆的膝盖上,四婆轻轻给她梳顺头发。

“婆婆,”蔓蔓醒来后抱住她,嗅来嗅去的,“婆婆你带啥好吃的来了?”

宋大花坐在一边大笑,“青禾你瞅你家这崽子。”

姜青禾有啥办法,招呼道:“来吃婆婆做的甜醅子。”

“我要多多,小草姐姐呢,”蔓蔓被四婆牵过去时说。

虎妮喝完一碗后抹抹嘴,“还在睡呢,晚点叫她。”

蔓蔓坐在她专属的小凳子上,捧着小碗,闷了一大口甜醅子,甜滋滋又带着点酒香,嚼着软软的莜麦,让她忍不住眯起眼。

这种用莜麦舂了皮,煮到八成熟晾凉,放曲子发酵两三天的甜酿,夏天热气腾腾时,煨在冷水里,一碗就能解了大半暑气。

甜酒香真让人不能拒绝,连徐祯都舀了两碗,小口小口品着。刚醒的小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塞了一小碗,她茫然地舀起,塞进嘴里,呀,好甜。

二妞子和虎子则端着碗蹲在地上吃,按他们俩的话来说,这样吃才得劲。

灶台里的干鱼还炖着,可没人在意。

土长和苗阿婆就是这时候来的。

先进门的土长还愣了下,“这么早吃甜醅子了?”

“哎哟,这味可真香呐,”苗阿婆说。

“快来喝一碗,”四婆给舀了满满两大碗,姜青禾拉了凳子请两人坐下。

这让一路风尘仆仆,晌午只吃了个干馍馍配水的两人,一时饥肠辘辘起来,没有多客气。

喝完又舀干净莜麦,才觉得浑身都有劲了。

坐在透光的屋子里,孩童满屋,锅里有菜,大人全都有说有笑,捧着碗甜醅子,两人都生出种,日子就该这样过的感觉。

“瞧都忘了正事,俺来这,是想说明个一早来染布哈,大伙都先上手试试哈,好的就留下当伙计成不?”

土长带了点笑,“四婆要是来,俺也给你招进去当伙计。”

“哎呦,俺这老胳膊老腿了可不成,”四婆笑着拒绝。

蔓蔓嘴里的莜麦还没完全咽下,她站起来举起手,大声自荐,“我们这种小胳膊小腿能去吗?”

一时屋里大笑起来,苗阿婆笑得快岔气了,直说:“能去能去。”

隔日天没亮,蔓蔓还真醒了,跟着一起去了染坊。

反正她一路上,都趴在她爹的背上呼呼大睡,进了染坊就躺在长桌上,盖了衣服又睡了一觉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