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昊没说话。
“不过也挺好,我朋友也是负责佣兵信息这块的,非常非常忙,感觉去了的话会被压榨劳动力。”
“你朋友?”
“就公会里的朋友。他们干得好像也是信息之类的事情,有时会抱怨……”时砚清解释,等他再想说更多时,发现时昊翻了个身,好像睡着了.
时砚清直到即将成年,也没有离开他和时昊的小小居所。只是他们俩人长得太快,那居所眼瞅着就塞不下他们了。
某个平常的晚上,时昊回家,发现家塌了。
他的居所变成一片废墟,时昊翻开最大的那块木板,下面没有人。他又在周围搜寻了一番,终于找到了额角带血晕在一边的时砚清。
那时的时砚清已经比他高出大半个头,他扶人扶得非常费劲,人晕着又极其难处理,索性扔在了一旁。
“怎么回事?”他问隔壁。
“有个青年喊打喊杀地来说捉什么小三,打了人又拆了房子就跑了。”隔壁如实相告。
……
小三,时砚清吗?
可能吗?是有可能的。
无论他有意还是无意,虽然极大概率是无意,但其实是有可能的。
房子变成废墟,而他已经失去了当年那一腔热血建设新家的自己。所以该搬还得搬,这大约是宿命。
将他俩的东西收拾成两个小包裹,时昊把时砚清安顿到F区稍好些的旅店,离开去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
再回来时,时砚清已经醒来,床铺被收拾得齐整,他散乱兜着的包裹重新被整理得井井有条。时砚清一如往常坐在桌前,在阅读他的那本日记。
“什么时候醒的?”时昊突然出声。
时砚清好像被吓了一跳,迅速回头,眸中满是警惕。
“哦哦,不好意思,”时砚清的说话语速加快了些,时昊好像第一次听见他这么干脆利落地说话,“你突然开口,我没反应过来。”
时昊沉沉盯着他,一言不发。
时砚清被他的目光弄得有些尴尬,他不确定面前相貌平平且略带一些猥琐的男子察觉到什么,强行将自己的语调变得自然,“回来了啊,我已经在下面吃过了,旅店大哥人还不错。你今天吃的什么呀?”
或许这句话还需要一个称呼的前缀,或者后缀。叫什么呢?他们这样底层条件的人称呼起来应该相当随意才对,我叫你爹,你叫我外号等等。
所以原主日记里对这个人的称呼是——
“老鼠。”时砚清在问句后面补上这两个字——
第64章 方舟
“你今天吃的什么呀?老鼠。”这句话连起来是这样。
这个外号伴随了他很多年。小时候是侮辱性质的取笑, 之后被他硬生生消化成自己的代号。以此来表明他并不在乎这个外号后蕴含的恶意,他已经完全从悲惨的境遇中逃脱。
所以,被别人喊老鼠, 时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他已经听得习惯, 且给自己下了不能去在意的心理暗示。
但时砚清不能这么喊。
最起码不能顶着这个皮囊这么喊。
“营养液。”时昊只是说。他安静地坐下来,目光扫过时砚清手上的日记本。
作为一个无恶不作的坏人,他其实从未对时砚清的日记本产生窥探欲。但现在他需要竭力压制自己不一把抢过, 看看时砚清到底是在什么情景下写出“老鼠”这两个字。
时昊最后也没有这么做。时砚清的眼神清明,神态自若,他像重新焕发了灵魂的光彩一般,陌生又遥远起来。
时昊的专业是认知神经科学。
在保育园学习基础知识时,时昊选修过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