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死伤过半,未果。”
觅瑜呆呆地听着。
片刻,她的心猛然一颤。
“这、这是——”她惊惶开口。
盛隆和镇定接话:“这是那本书里的原话。”
那本邪书!
她好不容易遗忘,又被他提起的邪书!
一瞬间,寒冷、晕眩、诡异……种种久违的情绪喷涌而出,兜头淋下。
“夫君……这是何意……?”
觅瑜努力维持着镇定,但不稳的声线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情,盛隆和把她拥入怀里时,她几乎是软着腰贴上去的,依偎着他的胸膛,汲取着他的暖意。
“我准备验证几个猜想。”他道。
“首先是琼州都指挥使李燕吉,此人熊健勇猛,擅长兵法谋略,得过父皇的称赞,然其口风不谨,好金玉之物,喜听阿谀奉承之言,颇为自高自大。”
“我派人查过,自从他外放琼州起,他身边的两位副将就颇为不满,不愿谪居蛮荒之地,一直在进谗言,撺掇他效仿高祖,行忠天报地之举。”
忠天报地,的确是高祖竖的旗号,但当时乃是乱世,外有夷狄四起,内有昏君祸国,高祖起兵,拯救黎民于水火中,实为大义之举,岂可与反叛相提并论?
“道理是如此。”盛隆和轻笑,“可李燕吉就是信了,能怎么办?”
“他已经起兵了吗?”觅瑜问道。
“还没有。”他回答,“我派人除去了他的副将,没有人再给他进谗言,他便开始犹豫不决,不知道是该继续忠君,还是忠自己了。”
除去了他的副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八九月份吧。”
琼州距离长安有万里之遥,便是快马加鞭,也要花费小半个月才能到,八九月份……他是才一结束澜庄公主的案子,就计划起了这桩事?
“不是结束澜庄公主的案子,是确保了你不再郁郁不乐,重展欢颜之后,我才有心思去考虑这些事情。”盛隆和道。
他低头看向她,抚摸着她的脸庞,目光在温柔中带着疼惜:“那时,看着你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你知道我有多焦心吗?”
“直到现在,回想起当时情景,我仍然心有余悸,所以我才会在回答前看你一眼,因为我在犹豫,要不要提起邪书一事。”
“万一我提了,你又陷入了忧郁,我该怎么办?这一回,我可没有别的身份再来吸引你的注意力了。”
觅瑜听得心中动容,没有想到他之前的举动是这个意思,更没有想到,已经过去了半年,她都快要忘了当初的事,他却还清清楚楚地记得。
以他的性情,能说出“心有余悸”四个字,一定是真的被她吓到了。
这么想着,她便没有同他玩笑,说什么“是没有别的身份再忽悠人吧”,而是充满情意地一笑,柔声回答。
“为了那本邪书,夫君几次三番开解纱儿,特意请教师长,若我还是执迷不悟,岂非辜负了你的一腔深情?”
她将脸蛋往他的掌心里轻蹭,试图让他感受到她的心。
“夫君放心,纱儿已经想明白了,书是书,人是人,书中戏唱得再好,日子也还是我们过,只要有你陪伴,便是天塌下来,我都不怕。”
盛隆和感受到了,明白了,神色越发温柔,含着欣慰与宠溺。
“纱儿能想明白再好不过。”他眉间松弛,唇角含笑,“不过,这天还是别塌下来了吧,我且想着同你长长久久,百年好合呢。”
她亦回以甜蜜的莞尔:“自然,纱儿也盼望着夫君能撑住一片天,带我赏尽人世繁华,看遍红尘美景。”
夫妻俩相视而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