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的痛苦感就瞬间被抚平了些许。
她感觉自己真实地活着。
铃木园子定的集合地点在砂糖酒店的大厅。
冬月暄神情微妙地盯着酒店外“砂糖(Sato)”的招牌一会儿,转开了视线,先一步领了房卡入住。
简单收拾完毕, 小慎捏着防晒, 跃跃欲试:“麻麻!小慎来给你涂~”
冬月暄笑眯眯地蹲下来, 闭上眼睛:“来吧宝贝。”
小慎眨巴眨巴眼睛,先凑过去, 在冬月暄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然后嫌弃地擦掉自己的口水, 双手叉腰:“麻麻和爸爸都是小慎我的宝贝哦——”
“嘘。”冬月暄睁开眼睛, 方才的笑意无影无踪,但对着小慎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以后没事不要提到他哦, 我们出来玩就不要想他啦。”
尽管心脏已经因为小朋友说出的这个称呼而疯狂鼓噪,一股一股地往外泵着喧嚣的思念和泛滥的疼痛。
……她只是太想见他了。
她一直都是无枝可依的候鸟, 追逐着暖意前行,曾经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她认定的应许之地。他是她在茫茫人海之中孤寂时偶然邂逅的锚点。
在高专的时候以为自己的情绪很淡漠了,结果反倒是离开这么远,她的心绪不平衡起来,脑海不受控制到快要每分每秒都在说思念说爱意。
打住。
冬月暄用力地压住自己的心脏,面上却不动声色。
“喔,对不起哦,麻麻。”小慎把防晒用力地挤了满手,软乎乎的小手开始给冬月暄一点点涂。
嘿,其实以前都是麻麻给她抹宝宝护肤霜的啦。
现在她长大了,要好好撑起这个家!
是的,小慎小朋友其实从始至终都没真的觉得爸妈最后会分开。
她的印象里,总觉得她父母彼此之间都是爱得死去活来(?)的,因为他们似乎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反正绝对、绝对不会分道扬镳。
被小朋友柔软的手指抚摩过的感觉十分奇妙,心底滑过一股酥麻的感觉。
——这是一种,奇妙的、被爱着的感觉。
母女之间这样温和的爱意,以前的她很少体会到。
抹完脸,冬月暄打量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陷入了良心的拷问:小慎把她的脸涂得仿佛新手对蛋糕进行抹面——白得相当不均匀,那么,她需要夸赞小朋友吗。
看着小朋友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充满的期待,冬月暄果断说:“啊,小慎真是超棒的呢,下回可以给你爸爸抹哦。”
“爸爸他有无下限啦,可以挡紫外线的,”小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候又可以提起五条悟,但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爸爸的皮肤超——好哦。”
因为长期开着无下限,所以关掉无下限被伤害到的时候,疼痛会加剧吧。
冬月暄手指微蜷,回想起他在幻境里被伏黑甚尔刺伤,而现实里的痛楚只会翻倍。
想到这个又觉得难以呼吸,当初心脏的绞痛感在此刻又袭击了她。
然而她这回终于很快回神,察觉到自己又在不知不觉地为他的疼痛而疼痛。
……不甘心。
为什么怎么样都会想起他啊。
冬月暄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飞快地翻找,然后说:“皮肤嫩的话,以后小慎每天给他擦宝宝护肤霜吧,嗯?”
其实不用翻。
Line上之前她都是装模作样地标着“Gojo Sensei”,毕竟有过不得不拜托辅助监督使用她的Line给高层汇报的情况。而通讯录上是不加掩饰的A-Satoru,他一直都是第一位。
只是一划一点,她就把通讯录里他的联系方式删掉了